在回上江市的路上我給管琴打了個電話,主要是詢問她出國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她說:“正在通過一家旅行社辦簽證。對方要收取一定的費用,但是又不願意出發票。我還在和他們談呢。”

我笑著說道:“給吧,這筆錢我來處理。他們不會收取太多的,是吧?”

她說:“兩萬塊呢。這樣的錢你們也可以報銷?沒發票啊。”

我笑道:“我私人出錢報賬不可以啊?就這樣吧,這是小事情,不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耽誤過多的時間。”

她笑道:“有錢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盡快辦好。對了馮老師……嘻嘻!算了,今後我還是叫你馮市長吧,現在我覺得叫你馮教授、馮老師都顯得有些不大尊重。”

我苦笑著說道:“你還是叫我馮老師吧,這樣更好。對了,你剛才好像還有話沒有講完?”

她說道:“是的。我把你的材料拿到省公安廳去備案,結果他們告訴我說必須你本人去才行。”

我頓時皺眉:怎麼這麼麻煩?我說道:“那行,你那邊盡快辦好出國的手續,明天我去省公安廳一趟。”

第二天上午我在辦公室裏麵處理完了手上所有的文件和報告,同時也把涉及到需要解決問題的幾個部門的負責人叫來研究了相關的問題,下午的時候我就又回到了省城。

公安廳備案其實很簡單,他們主要看的還是省裏麵領導的意見,此外就是簡單地詢問了我幾個問題。在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為難像我這樣級別的幹部,說到底這也就是隻是一個程序上的事情。當然,還需要我在相關的手續上親筆簽字。

我是和管琴一起去的省公安廳,因為我開始的時候要去她那裏拿資料,她就對我說想和我一起去,她當時對我說道:“反正我今天也沒有別的事,我陪你去那裏吧,相當於給你當秘書。”

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和她開了一句玩笑,“我可不敢配女秘書,等我今後辭職當了大老板後再說吧。”

她笑著對我說道:“據我所知,好像好從來沒有當領導的想去當老板,倒是有不少的老板想去當官。”

我禁不住地大笑。她說得很對,因為這是事實。在我們國家,“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樣的意識早已經浸入到了人們的骨髓裏麵,而這句話裏麵的“讀書高”說的其實是通過讀書走上仕途,因為古時候讀書才是普通人當官的唯一途徑。再有就是我國幾千年來奉行的都是“重農抑商”的政策,而且商人根本就沒有多少社會地位。即使是到了如今的商業社會,商人的地位也依然沒有提高多少,人們在看他們的時候總是會用“無奸不商”、“為富不仁”等貶義詞與他們聯係在一起。

而且,商人本身也對自己的這種社會地位有一種自卑。即使是林易他也不能脫俗,不然的話他幹嘛要盡量想辦法朝省政協裏麵鑽?

其實林易內心的那種自卑我是感覺得到的。雖然他已經那麼有錢,但是他在黃省長和林育麵前卻依然隻能畢恭畢敬。可是他卻在下麵的廳級幹部麵前趾高氣揚,有時候表現得非常的高調。這種反差其實是很說明問題的。

有時候我就想,或許從林易的身上就可以反映出我們國家不少商人真正的內心世界。他們固然為這個社會,為自己創造了不少的財富,但是他們的社會地位卻處於一種比較尷尬的位置。

從省公安廳裏麵出來後管琴詫異地問我道:“我還以為你會去找熟人呢。想不到你竟然是親自直接去辦。”

我苦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需要找熟人嗎?我又不是出去幹壞事,更不是卷款潛逃,光明正大去辦手續就可以了,何必找什麼熟人?”

她笑道:“倒也是。馮市長,那我們現在去那家旅行社吧。我已經和他們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