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心裏就想道:她肯定不是拿不出那兩萬塊錢來先去墊上,估計還是擔心我說了話不算數。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說明她在內心裏麵對我有著一種防範。

由此我心裏就明白了一點:雖然她在外表上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受過西方教育的直率,但是其內心裏麵卻是比較保守封閉的。

有時候看一個人往往是從小事情上才會看到其最真實的那一方麵。當然,也可能是我此時的思維太狹隘了。

不過這無所謂,不就是去辦手續嗎?不就是兩萬塊錢的事情嗎?對於現在的我來講,最重要的是能夠馬上出去,然後盡快地回來。

這是林育交給我的重要任務,所以我必須去完成。而這件事情多多少少又對我下一步的安排有著一定的影響,所以我又不能讓這件事情對我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而在我的心裏,洪雅反倒顯得不是那麼的重要了。有時候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一個無情的人——在洪雅離開之後,我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經變得淡漠起來。或許是因為我身邊不斷有人在替代她,更可能是,我對她本來就沒有多深厚的情感。

此外,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洪雅的模樣在我的心裏早已經變得模糊,包括我和她在一起時候的那些往事。

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裏麵還是有她的,因為當林育告訴我洪雅想見我的時候,我的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激動,而且此時我的心裏也有著一種期盼。

這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心態。當我對自己的這種心態進行了簡單的分析之後,我把自己這種複雜的心態歸結為如今大多數人的一種共性,那就是現實。

是的,我發現自己越來越變得現實起來,這與自己曾經的純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變化是來源於這個社會,還是因為自己自私的本性。

旅行社的事情辦得很快,也很簡單,他們拿到錢後就答應盡快把我們出國的手續盡快辦下來。我說道:“這樣,假如你們明天能夠辦下來的話,我再給你們加五千塊。”

管琴試圖阻止我但是我假裝沒有看見。旅行社的人笑著對我們說道:“那我們盡量吧。”

從旅行社出來後管琴責怪我道:“他們的要價本來就很高,而且說不定他們本身就可以明天把手續辦好。你這五千塊錢花得不值得。”

我笑著說道:“有什麼不值得的啊?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夠盡快出去。”

她笑道:“有錢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也罷,反正是你自己的錢,不然的話我還真的要為我們這些納稅人感到悲哀。”

我禁不住地就笑了起來。

她隨即又說道:“其實吧,在我們國家納稅人的地位是最低的,低得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所交的稅都被你們這些當官的人拿去幹什麼了,更不用說我們有決定權了。馮市長,我發現你不大一樣,至少不像別的那些官員那樣喜歡亂來。”

我發現自己倒是蠻喜歡她稱呼我的職務的,聽起來很順耳,所以也就沒有再去糾正她。我說道:“管醫生,你這話可不對啊。我們國家大多數的官員還是好的,腐@敗分子隻是少數。”

她頓時就笑,“你這句話就很像是市長說的了。其實你我心裏都十分明白我們國家的現狀,隻不過我是老百姓,我敢講真話。

你是官員,所以隻能用官方的話去講這樣的事情:我們國家的人@權是全世界最好的;我們的官員是最受老百姓歡迎的;我們國家的腐@敗並不嚴重……哈哈!馮市長,我現在和你是朋友了,你不會覺得我說這些很反動吧?”

我苦笑,“你呀……”

她卻表現出興趣盎然的樣子,“馮市長,我有些好奇:你們官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真的就是那麼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