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管琴就開始抱怨我,“你怎麼老睡覺啊?”

我苦笑著說道:“最近確實是太累了。而且在這飛機上我們也不好多講話吧?這樣會影響別人休息的。”

她笑著說道:“這倒是。我還以為……嘻嘻!我還以為你是故意在和我保持距離呢。可是後來我就覺得自己錯了。”

我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什麼錯了?”

她看著我笑,“我本以為你是去澳大利亞見你的情人呢,可是我發現你竟然沒有一點激動的樣子。所以我就覺得自己想錯了。”

我的心裏有些尷尬,不過我的臉上卻在苦笑,“你還真會想象。”

她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昨天晚上我基本上沒有睡著。我這個人,每次出門都會興奮。有一次我們科室去郊外度周末,結果頭天晚上我興奮了一夜。”

我詫異地問她道:“我昨天晚上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你好像睡著了的啊?”

她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在失眠的情況下也會閉著眼睛,那樣總比不睡覺的好。”

她說得很對,假寐其實也是一種休息。我問她道:“你經常出現失眠的情況嗎?”

她搖頭道:“也不是。主要還是每次出門的時候。”

我差點笑出了聲來,“你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飛機準時地在墨爾本國際機場降落。在下飛機之前我對管琴說道:“一會兒有人來接我,你就跟著旅行團一起去好好玩吧。不過我希望你把手機開著,到時候我給你發短信。”

她說:“在國外打電話會很貴的。而且我的手機沒有開通國際電話功能。”

我心想:女人就是不一樣,她們往往比男人節約。我說道:“那這樣吧,到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好了。或者你借一下導遊的手機給我發短信,我們到時候約個地方見麵。手機短信很便宜,應該沒問題的。”

她點頭。

下飛機後我沒有跟著其他的人一起去出出機口,故意在後麵磨蹭了很久。因為我不想讓管琴看到我與洪雅見麵的場景。

墨爾本的氣溫很適宜,此時的溫度大約在二十來度。我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襯衣,感覺剛好合適。

此時我的心情有些激動,這樣的激動讓我暫時地忘卻了自己已經身處異國他鄉,也讓我對周圍的一切沒有了新鮮感。

我在旅行團的後麵磨蹭著,一直看著他們慢慢走遠。這時候我忽然發現管琴在轉身朝我招手,我隻是看著她微笑。

我的手機響了,當然是洪雅的聲音,“我看到與你同一個航班的人都出來了,你在什麼地方呢?”

我急忙地道:“我有一個同事和我一起來的,她和旅行團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故意走在了後麵。”

即刻地,我聽到了電話裏麵傳來了她輕聲的歎息,“我在外邊等你。但願你還能夠認得我。”

我知道她為什麼要歎息,因為我和她的關係直到現在依然處於見不得人的狀態。而她的這一聲歎息卻讓我本來激動的心情變得忐忑起來。

我慢慢朝外邊走去。我驚訝地發現,機場裏的引導標識,除了以英文書寫以外,同時全部配有中文,如“廁所”、“出口”、“提取行李”、“轉機”、”問詢處”等等,而且,隨處可見“歡迎中國遊客”的中文歡迎廣告。

這一刻,我的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身為中國人的驕傲。與此同時,我真切地感覺到了這座城市的與眾不同。

走出了出機口,同時在四處張望,可是我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蹤影。有一點我是很自信的:雖然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但是還不至於達到我認不出她來的地步。

猛然地,我看到在前麵不遠處的咖啡館裏麵,在那麵大大的、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的裏麵有一個熟悉的側影。

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洪雅。

我進入到了這家咖啡館裏麵,手上提著小皮箱。此刻,我的心裏有些忐忑,同時也開始有些不大自信起來:那,真的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