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沒休息,去上班了。我害怕一個人在家裏,淨想些有的沒的,很容易抑鬱。
才進辦公室沒幾分鍾,同事章姐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我:“小於,聽說我們要放大假的事情了不?”
放大假?這我還真沒聽說。
“小於,不是我說你,凡事你都得上點心,雖說我們雜誌社是老牌雜誌社,是為數不多有婦聯財政支持的編製單位,可現在時代變化得快,再說了最近雜誌業不景氣,我們雜誌說不定隨時都有倒閉的可能。你說你和周總編關係那麼好,他就沒向你透露點啥?”章姐一副你還騙我真不講義氣的架式。
“章姐,我是真不知道。”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不說拉倒。現在同事們全知道這消息了。人人都在想辦法自保呢。你有後台不怕,我們可是怕得很。”章姐哼了一聲,很不滿意我的回答。
果然,今天雜誌社裏的氣氛很不一樣了,周墨一大早說被上麵叫去開會了,同事們無心工作,都在議論紛紛。根據茶水間的小道消息,最近連續兩個季度我們雜誌社都虧了財政一大筆錢,連稿費編輯費都停發了,據說上麵準備讓一個什麼出版公司收購對雜誌襯進行收購,對全部員工進行徹底改革。說是改革,其實等於下崗和裁員。大家的飯碗都快保不住了,人心惶惶,那還有心思工作?
但下午周墨開會回來後,並沒有宣布什麼事情,隻是照常叫大家工作。
無風不起浪。這辦公室除了我這樣為數不多的真刀實槍靠業績和考試殺進來的員工,其它的大多都是領導親眷或者關係戶,如若不是確有其事,大家大概也不至於這麼慌張。
進周墨辦公室交稿子的時候,我忍不住還是說了句:“是不是我們雜誌真的不能做下去了?”
“什麼?”周墨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接。
“同事們全都在說這事。”我隻得承認我是小道消息的受害者。
“安心工作吧,上麵還沒決定。”周墨沉吟一會,這樣回答。
那就是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正在發生。這麼說,我也不得不考慮需要重新找工作這件事情了。
“你聲音不對勁,感冒了怎麼不在家休息?”周墨問。
“昨天嚴重點,今天好多了。非常時期,再不上班就真的沒班上了。”我說。
“晚上不累的話,我給你做點薑糖粥,對感冒有好處。”周墨沒接我的話茬兒。想必,他並不想多談此事,也說明,章姐他們的話,不是嚇人的。
真是一個壞消息。
“沒關係呀,我們公司正在招人。”林真沒當回事:“雖然現在工作難找,但是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以你的才氣,還所找不到工作麼?”
“林真。我不是你。”在林真麵前,我不得不自卑起來,畢業六年,這女人越發變得八麵玲瓏聰慧剔透,我呢,我還是頑石一塊自命不凡眼高手低。
“想開些嘛。你在大學時光憑自己的稿費就能掙夠學費和生活費,知不知道有多少像我這樣的人羨慕你?大不了沒工作之後像大學時那樣自己掙稿費呀,還自由,這多好呀。再說了,你真要想工作,就來我們公司,我主管招聘的,我還不能給你開個後門?”林真的安慰真是有意思。
“你就不怕我上班後丟你的臉拆你的台呀。”還是很感激她馬上替我想好了後路。
“我從大學開始就妒忌的女人不會那麼沒本事的。走,吃飯去。凍死了。”不知不覺,我們竟然在天寒地凍的路邊講了半天兒話。
這頓飯吃得也高潮疊起。因為,我們竟然在餐廳裏遇見楊思成與蘇綰綰了。
其實這樣的巧合一點都不奇怪。林真和楊思成曾經是戀人,按林真的嘴來說,她和楊思成之所以興趣相投,全因為兩人都是“吃貨”,有美食的地方就有他們和豬朋狗友。林真說了,男人可以不要,但美食不能丟。所以分手後她從不忌諱去楊思成也經常去的地方,有好幾次都撞上了,一開始楊思成還試圖過來搭話,林真的回應都比較冷淡,漸漸地,兩人見麵,也就隻是打個招呼的事情了。起初我以為是林真還很介意,但林真的態度是:做不成情人也別做朋友,惡心。
知道楊思成和蘇綰綰搞在一起後,或者我也預料過,必定會在某一家餐廳巧遇,所以,我並不是太驚訝。畢竟我見過他們更親密的樣子。林真呢。林真是什麼人呀,什麼樣的場麵她沒見識過,所以見到後歪著嘴角一笑,就拉著我打算別過他們去我們訂的位置。
偏偏楊思成很不識相地叫了聲:“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