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願望終究隻能是願望。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又睡得不安穩,第二天江心朵被電話鈴聲吵醒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當她臉色蒼白的趕到醫院時,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而守在外麵的隻有已經哭得不成人形的媽媽。
“媽,怎麼會這樣?”江心朵向前摟住媽媽顫抖的肩膀,一直隱忍著的眼淚也刷刷地往下掉。
“朵朵……朵朵……”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程傳芳看到女兒終於來了,好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她崩潰地痛哭出聲。
江心朵極力地忍受著眼淚狂湧而出的衝動,安慰著哭泣不停的媽媽,她在這一刻明顯的感覺到,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可以躲在媽媽身後哭泣的小女孩。
而一向都是愛護她成長的媽媽此時成了她要照顧的對像。
扶著媽媽到手室術外麵的長椅上坐下來後,江心朵從媽媽抽抽泣泣中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早上父親江漢生要飛到日本去找自己女婿談公司資金的問題,之前他總是有意回避,所以江漢生親自去找他談。
這段時間因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半夜才回家,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就少,所以看到兒子已經起來就讓他一起坐車送到他機場,好換取一些父子倆單獨相處時間。
卻沒料到,司機在把弟弟送回家的回程中,車子失控地衝出高架橋,司機當場死亡,而弟弟江遠航還在搶救中。
家裏的車子一向都有定時做維修保養,司機陳叔也是開了幾十年車的老司機,怎麼會出這種事?
江心朵望著還亮著燈的手術室,心中一片不解與悲涼。
從小到大,弟弟在所有長輩的疼愛中長大,當時年僅六歲的他就被爸爸送到國外做小留學生,希望他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在未來可以把江家發揚光大。
自從他出國後,他們姐弟倆見麵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因為他每年才回國一次,一次十天,回來又要陪著家裏的長輩們。
但是她仍然是很疼愛這個弟弟的,他們也會經常通***隻是,這次他回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見一麵就發生這種事,他寫的字那麼漂亮,她買給他的鋼筆還沒有來得及送給他……
不知過了多久,程傳芳終於停止了抽泣,伏在女兒懷中閉著眼不再說話。
安靜的手術室外麵隻有她們母女倆煎熬的等候著,爸爸還在飛往日本的途中不可能回來這麼快,而江家已經八十歲的祖父母一直在馬來西亞的柔佛洲定居,江心朵怕他們承受不了打擊,沒有打電話給他們。
江家的其它幾位太太一向都不和,她媽媽跟弟弟更是她們的眼中釘,此時爸爸不在家,她們甚至連做做表麵功夫也懶了,怎麼會主動前來探視呢?
隻怕是來了也是幸災樂禍的多,不如就這樣好了。
再多的難,再多的痛,她跟媽媽都要承擔下來,因為弟弟還在裏麵生死未卜。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江心朵的眼睛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亮著的手術燈。
傍晚的時候,裏麵終於有人出來,告訴她們,弟弟的生命暫時沒危險了,但是因為撞擊到腦部跟勁椎,手術還需要再過兩個小時才能真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