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魄快刀(1 / 3)

庭院蕭條。

怪人身形淩空飛舞,飛過海棠樹梢,舞過芭蕉葉頂,穿過院門,越牆翻屋,嬌活非常,迅速之極。

龍飛緊追不舍!

鐵虎亦竭盡全力在後麵狂追!

再過一道短牆,那個怪人已進入那座遍放木刻黑晰蜴的莊院。

身形一落,一股白煙暴起!

龍飛後麵看見,怪叫一聲,橫越一丈,掠上一旁瓦麵,再一拔,在瓦麵之上拔起二丈多三丈!

居高臨下,他看得很清楚,那個怪人並沒有在白煙中消失,也沒有化做一條黑蜥蜴,混在院內的黑晰蠍之中。

他看得很清楚,那個怪人再翻過一道短牆,落在那個荒僻的後院內,旋即向那座小樓射去,白煙雖然起,但未濃,怪人的一身紅衣更鮮明觸目。

龍飛一聲長嘯,半空折腰,斜射向晰蜴院。著地又拔起,穿白煙,越短牆,掠進後院內。

他連隨奔向那座小樓!

後麵即時傳來了鐵虎一聲大叫:“龍飛!”

龍飛揚聲道:“在這兒。”身形卻不停。

“嘩啦”一聲暴響,也即時在樓中傳出。

小樓的門戶盡開。

龍飛猛一聲暴喝,一劍化千鋒,裹在劍光之中,連人帶劍,奪門而入。

沒有襲擊。

小樓也沒有人。

龍飛身形不停,人劍追向嘩啦聲響之處。

聲音他肯定是對門那邊傳來。

轉過那扇曾經出現一個半人半晰蜴的怪物,在吸吮著一個麵貌與白仙君相若的女人,飛揚中火焰的那副怪書,但後來卻又變成空白的那扇屏風,龍飛撲向對麵牆壁。

那扇屏風現在仍然一片空白,屏風後麵也一樣沒有人。

但牆壁上那個窗戶卻經已碎裂!

“嘩啦”那一聲,毫無疑問就是這個窗戶碎裂之時所發出來。

龍飛的身形在窗前停下。

窗外是後院的另一麵,也一樣遍地荒草,在荒草之中,有幾棵芭蕉。

花已謝,花已殘。

風吹綠芭蕉兩叉。

一股難言的寂寞,難言的蕭索蘊斥其中。

其中卻沒有人!

那個怪人到底從那個方向逃去?

龍飛瞧不出來,身形一縱,越過窗戶,掠入荒草之中。

然後他獵狗一樣搜索起來。

後麵忽然又傳來了鐵虎的大叫聲。

“龍飛!”

“這旁!”龍飛應聲拔起了身子,掠上了小樓的瓦麵。

再一縱,竄上了屋脊。

四顧無人,隻見鐵虎,正踏著院中荒草向小草向小樓奔來。

鐵虎也是在周圍張望,見龍飛立在屋脊之上,急問道:“可追到那廝?”

龍飛搖頭。

鐵虎又問道:“是不是又化做白煙飛上天去了?”

龍飛搖頭道:“我看見他逃進了這座小樓。”

鐵虎道:“那麼現在呢?”

龍飛道:“小樓後麵的一扇窗戶被震碎,卻不知越窗之後那兒逃去。”

鐵虎道:“周圍都不見?”

龍飛道:“都不見。”

鐵虎咬牙切齒的道:“好小子,又給他逃去了!”

語聲方落,一聲慘叫,突然從隔壁那邊傳將過來!旋即有人嘶聲狂吼道:“丁鶴,你真的要殺我滅口?”

狂吼未絕,又是一聲慘叫!

龍飛鐵虎聽得真切,齊皆聳然動容。

鐵虎脫口呼道:“住手。”人鏈齊飛,翻過圍牆,躍下隔壁。

龍飛身形同時從屋脊上射出,箭一樣射了過去。

隔壁就是丁家。

也就是丁鶴那個書齋座落的那一個院落!

慘叫聲,狂吼聲,正是從書齋之內傳出來。

龍飛身形一落即起,人劍飛起,鐵虎嗆啷啷一抖鐵鏈,亦衝了過去。

書齋的門戶與龍飛紫竺離開時一樣,仍然給掩上。

龍飛劍在身前,劍光飛閃!

那道門迎上劍光,嗤嗤嗤四分五裂!

龍飛人劍奪門而入,未碎在劍光中的門板紙一樣飛了起來。

那刹那他的心情實在緊張之極,也惡劣之極。

他聽得出那狂吼的語聲絕不像丁鶴所有,卻很像在那裏聽過。

一時間,他又想不起是在那裏。

--到底是誰狂吼丁鶴要殺人滅口?

龍飛劍如電,人如電,目光亦如電,一射入門,已瞥見了丁鶴。

劍已經出鞘!

三尺三寸的長劍,狹長而尖銳,鋒利而閃亮,握在丁鶴的右手中,垂指地麵,劍尖滴血!

鮮血!

在他的身前,在他的劍下,倒著一個紅衣人。血紅的衣衫,慘綠的肌膚,光膩的蛇鱗!

正是那個怪人。

刀仍在怪人手裏,刀鋒染滿了鮮血。

他的咽喉在流血,人已經氣絕。

丁鶴左腰後也在流血,衣衫迸裂,肌膚外翻,一道血口斜開到脊椎骨旁邊。

是刀口!

這顯然他雖則一劍勾魂,洞穿怪人的咽喉,自己亦傷在怪人快刀之下!

傷得無疑很重,但斬的並非要害,並不足致命。

可是龍飛才衝入,丁鶴就倒下。

他的一雙眼仍然圓睜,眼球上布滿血絲,充滿了驚訝,也充滿憤怒!

龍飛方才已目睹那個怪人身形的矯活!刀法的迅速,但鐵虎也沒有走眼,他跟著進來,目光一落,不覺脫口:“‘一劍勾魂’果然名不虛傳。”

龍飛卻一聲不發,急步走過去,正準備替丁鶴封住腰後的穴道,阻止血液再外流,可是他一走近,就發覺丁鶴的血液已停止外流。

“奇怪?”

他連隨又發現丁鶴腰後傷口附近的肌肉逐漸蒼白起來,不自由主的伸手摸去!

一摸之下,龍飛麵色驟變。

一股寒氣正從他手心透上,他非常自然的一縮手,失聲道:“冰魄散!”

鐵虎一怔,道:“什麼?”

龍飛道:“他正中了冰魄散!”

鐵虎道:“那兒來的冰魄散?”

龍飛道:“隻怕是來自刀上。”目光轉向怪人手中那柄刀。

那柄刀的刀鋒幽然散發著淡綠色的寒芒。

那種淡綠色已淡得接近白色,不在意根本就瞧不出來。

龍飛指按刀鋒,觸指冰寒,一觸忙縮開,沉聲道:“果然在刀上!”

鐵虎道:“這也許就是報應,他以冰魄散害人,現在自己也為冰魄散所製。”

龍飛沒有作聲,一雙劍眉已緊鎖在一起。

鐵虎又道:“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龍飛忽然手指零散落地上那些酒瓶,道:“鐵兄有沒有看見這些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