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是哪句話得罪了他(1 / 2)

衛純鈞麵帶微笑地坐在床頭,俯視馬閑閑,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似乎並不著急知道,又有著足夠的興趣和耐心。

他這裏風平浪靜,馬閑閑卻是吃驚不小。

還在騰關時,父親帶兵去更偏遠的地方操練,或是追逐水草牧養軍馬,要離家一段時日,她總是會粘著他問,爹爹你幾時回來?就是這種感覺,就是“不舍”啊!

但那是爹爹啊,我舍不得是自然的,為什麼會舍不得這小太監?莫非是他這幾日,表麵上對我還算好,我輕易就被他感動了?

這怎麼可以?書裏和戲裏都說了,那些大奸大惡之徒,都最會作偽矯飾,這小太監若是好人,難道世人全瞎了眼,才會說他父子全是奸徒?

然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總兵官的女兒,且論心眼,論武藝,都不是他的對手,他若想對我怎樣,簡直易如反掌,如此費心騙我,又為什麼,又有必要嗎?

見馬閑閑秀眉越擰越緊,仿佛打在心頭的結,衛純鈞又有些不忍,手指在她眉心輕輕揉搓,笑著說:“隨扈護駕之事,我做得多了,此行必能保聖上無虞,我也能平平安安回來,不用擔心。”

說完放下紗帳,站在床邊寬衣,不一會兒,蠟燭熄滅,衛純鈞鑽進帳子,在她外側躺下。

馬閑閑傷在臀部,又敷了藥,除開趴著,就隻能往一邊側身睡,偏偏這麼側著,就要麵朝衛純鈞。

難得他今夜很規矩老實,上床後隻在她發際輕撫了一下,就四平八穩得躺下不動,不知是為了即將遠行,還是顧忌她身上有傷。

即便滿室昏暗,微弱的光線仍可勾勒出他麵部俊朗剛毅的線條,馬閑閑被迫向著他,心中又有事,勉強閉了一會眼,又睜開,如此反複數次,心情越發難以平靜,而衛純鈞鼻息綿綿,好像已經入睡了。

衛純鈞模樣好,身手好,對自己也好,如果不是那老太監的幹兒子,聽他教唆驅遣,做那些禍國殃民的事,就算是個太監,也不失為一個好男兒。

“唉,你為什麼就不能做大夏朝的忠臣呢?”馬閑閑思來想去,不知不覺幽幽歎一口氣,“這樣既洗雪了你父親的恥辱,自己也能堂堂正正做人。”

“我為什麼不是忠臣?”

“呀,你,你沒睡著?”

馬閑閑隻道衛純鈞已經睡熟,沒想到,黑暗中忽然傳來他冷冷的反問,當真把她嚇了一大跳。

“在你心裏,怎樣才算忠臣?”他的語氣冷峻,一如他對其他人那樣。

馬閑閑固然有一些害怕,但她自小受馬如風熏陶,在“忠義”上頭,從來都不會退讓,而在內心深處,或許還藏著一份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待,因此對於衛純鈞的問話,她的回答也毫不含糊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