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害我,就別安慰我,難道你不知道,每次的縫補也會經曆穿刺的痛?
蒲公英——在你身邊,我如今難以停留
沈糯在醫院休養了二周,元旦都是在醫院過的,並不舒心。可過了元旦後她身體逐漸好轉,那天她情緒激動,事後整整昏睡了一天,一睜眼,就被她媽媽紅著眼,狠訓了一通,可沈糯並不厭煩這嘮叨,她知道那是在意她。
路川也又來看過她,見阮析臣在就沒多說什麼的離開了。離開時,看向阮析臣的眼色裏帶著譴責。
大家如今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她的傷心。
沈糯也隻得無奈的笑,她不會無故的發瘋,不會責怪別人,她隻怪自己,隻怪阮析臣。她偶爾會想如果自己不那麼任性,不那麼莽撞的想打掉孩子,多一點點在意,孩子,是不是就不會失去,想著想著,悔恨感就漲潮似的一下子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登時淹的她幾近窒息。
阮析臣一直一刻不離的守在沈糯身邊,極盡體貼之能事,無論沈糯如何冷臉,如何強調不想見到他,他都一聲不吭,表情麻木沒什麼精神的頹唐態度。但就是不肯離開。
她無奈轟不走她,厭煩一遍遍說著相同的話,無奈隻得每日冷臉以對。
沈爸爸看不下去,覺得沈糯即使傷心也不該將氣撒在阮析臣身上,那孩子也是心痛,孩子沒了,是沒有緣,誰都不願意的。
於是就小心翼翼的向沈糯提了幾次,他曾在夜裏沈糯睡著時,見到阮析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呆,眼睛灰盟空洞,看得人揪心,一地的煙頭,手裏夾著的煙燃盡,燙了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再神情麻木的丟掉。
可每次一提到孩子,沈糯這孩子就開始臉色發白,幾次後,也隻得放棄。
她其實知道這些,但她一點也不同情阮析臣,她想,現如今,他怎樣都不能緩解她的痛。
沈糯今天出院,她的精神恢複了很多,可還是瘦了整整一圈,阮析臣辦理了出院手續,回了病房,一進門,就帶了一股濃濃的煙味,他神色惓倦,眼底發青,間或的咳嗽不斷,沈糯聽的皺眉,冷著聲音,“你少抽煙吧,一身煙味。”
他還是垂著眼,半天才遲緩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沈糯說了什麼他難以理解的話,眼睛那麼專注,又是良久才輕聲說了個“好”字。
沈糯懶得再說話,坐在床邊發呆,她媽媽收拾好東西,站到一邊,“沈糯,要不你先回家住幾天,我給你好好調養調養,”說著看向阮析臣,“小阮,你是和我們回家?還是回部隊?”
阮析臣咳嗽了兩聲,“沈糯跟我回家,您也好幾天沒休息了,沈糯有我照顧,做飯什麼的您放心,我請了鍾點工,我休了假,以後不回部隊了,我已經托人辦了轉業,最近幾天就辦成。”
沈媽媽點點頭,“那也行,轉業也好,成了家了,就要安定,這次就是個教訓,唉~過去的就過去吧,沈糯,別任性了啊。”
沈糯皺著眉頭,“阮析臣,你回部隊吧,不用為了我轉業,我也不會稀罕,我不會和你回家的,和你說的話不是玩笑,過兩天我們去辦手續。” 她其實是個一根筋走到底的人,什麼事情拿定主意,就非得一條道走到黑,堅決固執的很,帶著決然。
沈媽媽聽的雲裏霧裏,看沈糯一臉堅決,就插嘴問,“辦什麼手續?”
沈糯本來不想說的,她這次依舊想來個先斬後奏,可事到如今,不說不行,索性豁出去一樣,“離婚。”
果然立刻黑了臉,嗬斥她,“又胡鬧什麼!”
“沒胡鬧,媽,您就別管我了。”
沈媽媽看看阮析臣,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眼神放了空,神情懨懨的,半天過後歎了氣,啞著嗓子說,“沈糯,別鬧了。”
沈媽媽一聽他那無奈哄勸調皮孩子一般的語氣,立刻就對沈糯來了脾氣,“你別給我胡鬧啊,離什麼婚,發昏吧你,你要是敢,你就別給我回家,結婚是你,離婚也是你,你怎麼這麼任性?你說你,”下麵的連串斥責被一陣敲門聲打斷,回頭去看,是苗珊,寧涼和路川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