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換了笑臉和苗珊,路川打招呼,又說出去將行李拿到車上,讓他們年輕人聊,臨走時還警告似的瞪了眼沈糯。
苗珊幾步走進來,眼睛濕潤,一把攬了沈糯在懷裏,“沈糯,我剛聽說,那天不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路川在身後輕輕咳,開口時聲音輕快,“好了苗珊,都過去了,不要提了,怎麼沈糯,今天出院?”
沈糯點頭笑,眼睛看向寧涼,可寧涼卻像是沒看見她一樣,立在門口,眼睛疑惑專注的盯住阮析臣。
沈糯不禁冷笑,這世界,就這麼有意思。
阮析臣並沒有抬頭,手習慣性的去摸煙,掏到一半,想起什麼似的又塞了回去,垂著頭倚向一邊的牆,苗珊摸摸眼角的眼淚,也去看寧涼,笑著說,“寧涼,你愣在門口幹什麼?”
寧涼大夢初醒一樣的走進來,眼角一直瞄向阮析臣,神色古怪疑惑,沈糯看不下去,冷著嗓子問,“阮析臣,怎麼又不和寧涼打招呼?又不認識了?”
任誰這下,都能聽出些不對勁,靜默的不說話,沈糯說完就開始後悔,覺得自己實在沒氣度,冷嘲熱諷做什麼?如今阮析臣是圓是扁,都不管她什麼了,不是麼。
犯不上,犯不上。
她撇著嘴,將臉扭向一邊,阮析臣一直看她,眼珠都不帶斜一度,歎口氣,才慢慢悠悠的開口,“小涼。”
寧涼還是疑惑,剛想問什麼,就聽阮析臣說,“沈糯和我十月底結的婚,一直沒和你提起,沒想到你也認識她。”沈糯在一旁冷笑。
她神色閃了幾下,古怪的看了沈糯幾眼,就幹幹巴巴的笑了一聲,短促而突兀,“這樣啊,我都不知道你結婚了?恭喜啊,沈老師。恭喜啊。”
沈糯表情淡淡的,抿著嘴聽她這麼說,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她又說,“我想起還有點事情,所以,我先回去了,那個,沈老師,你好好休息啊。”說完也不等沈糯回答,就急匆匆的跑出去。
她一走,屋裏又陷入沉靜,苗珊左顧右盼,路川盯著沈糯,沈糯和阮析臣則是低著頭若有所思,不知想些什麼。
那天後來,沈糯最終在沈媽媽的堅持和恐嚇下還是不情不願的和阮析臣回了家,當時路川和苗珊也在,礙著麵子,她隻能照辦。他們分房而睡,他本就是個沉默的人,沈糯現在沒了話,房子裏就冰冷安靜,沈糯覺得累的很,也沒意思的很。
她和阮析臣共處一室時,總覺得有窒息感,心裏抽搐的難受,不由自主的去想那個失去的孩子。自責的悔恨太強烈,她難以忍受。
因此,她隻是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回了研究院銷假工作,阮析臣勸她,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臨出門時,沈糯將打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她想事情總是得解決,阮析臣逃避,她不會。
一到了研究院,就看見寧涼站在大門口,低著頭,腳尖踢著地下的石頭,沈糯調整了麵部表情,走過去,“早啊,寧涼,你不是放假了嗎?”
她抬起頭,眼睛愣愣的,凝視了沈糯半天,才諾諾的開口,“沈老師,我有話和你說。”
沈糯怔住,隨即覺得好笑,什麼意圖呢?告訴她點她不知道的?或者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阮析臣的?
想罷她就嗬嗬的笑起來,笑的寧涼驚疑不定的瞄她,她歉然的收起笑,“抱歉啊,想起一些有趣事,你要和我說什麼?關於阮析臣的?”
見到寧涼點頭,她就笑的更快活,眉眼彎彎,很漂亮,唯一不足的就是嘴唇慘白沒有顏色,她抿著唇角點頭,不錯,看來是往事,她最喜歡聽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