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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威銘對朱大泉破口大罵,他比騰雲飛早來十幾分鍾,槍聲一響,他就知道朱大泉闖大禍了。

“好你個朱大泉,你現在膽子大了,武藝高了,敢對自己人開槍了!”

“是他們先開的槍。”朱大泉不服氣地道。

“我不管誰先開的槍,你的地盤上出事,錯就在你這邊!”譚威銘橫眉冷對,目光同時掃了橋頭上被捆綁著的範子義一眼。說來也怪,譚威銘趕到橋頭,並沒下令立即放開範子義他們,而是厲聲先教訓起自己的部下。這中間騰雲飛帶著一幹人急匆匆地趕來了。譚威銘發現,裏麵既沒少司令屠蘭龍,也沒新五師師長化天明。

“知道你在跟誰撒野嗎,新五師,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是他們撒野!”

“還敢強詞奪理?”

“我……我……”朱大泉想辯白什麼,一看譚威銘的臉色,不敢了。騰雲飛已問清橋頭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緊忙走過來,戰戰兢兢地衝譚威銘說:“師座,都怪我,請師座息怒。”

“不怪你,雲飛兄,我這幫弟兄,簡直是烏合之眾!”

“師座言重了,等我回去,一定向司令稟報清事情的原委,該是182團承擔的責任,一定要讓他們承擔。”

在騰雲飛麵前,譚威銘也用不著虛偽,話點到為止,至於屠蘭龍怎麼處置,那是屠蘭龍的事,跟他譚威銘沒關係。

“好吧,”他轉向朱大泉,“立刻放人,護送他們過橋!”

“人不能放!”一直垂著頭做反思狀的朱大泉突然說。

他的話讓譚威銘跟騰雲飛同時吃了一驚。

“朱團長的意思……”騰雲飛麵色變化著,畢竟錯不在73團這邊,他這個副官,就得表現出代人受過的誠懇。

“要想放人可以,讓少司令親自來要!”朱大泉脖子一梗道。

“反天了是不,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譚威銘猛地拔出槍,真就做出槍斃朱大泉的樣子。

“師長,不能呀!”73團的弟兄們齊齊叫出了聲。

騰雲飛嚇壞了,他雖然知道譚威銘不會真的開槍,但剛才朱大泉那句話,要是傳到少司令耳朵裏,怕是朱大泉這條命,活不到明天早上。

“這麼著吧,就算師座跟朱團長給騰某一個麵子,人我帶走,我兄弟欠你們的情,日後還?”

騰雲飛說話的時候,譚威銘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臉上,剛才騰雲飛麵色的變化,他也看到了,事實上他會猜到朱大泉要那麼說,但他沒阻止。他原本想著,就是要把事情鬧大,看屠蘭龍怎麼收拾。這陣腦子一轉,忽然道:“不放人是不是,那就交出地盤!”

說完,他轉向騰雲飛,用十分坦誠的語氣道:“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這樣吧,宋家園還有石橋,我就不管了,讓182團的弟兄們辛苦一下。”騰雲飛又是一陣慌,不明白譚威銘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正思忖著怎麼應對,就聽譚威銘已經衝73團下命令:“全團立即撤出宋家園,回師部聽候命令!”

出人意料,團長朱大泉這次沒再作對,乖乖回答了聲“是”,帶著人馬很快離開了橋頭。直等譚威銘和朱大泉的影子消失掉,騰雲飛還是沒從雲霧裏醒過神。不過,宋家園和石橋,是實實在在落到了182團手裏。他沮喪地歎了口氣,衝隨行人員道:“還愣著做什麼,放人!”

傍晚,騰雲飛將事情簡略地報告給了屠蘭龍,他將責任全部推到了182團身上,原指望屠蘭龍能對182團及範子義說點什麼,沒想,屠蘭龍聽後,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騰雲飛心裏一陣迷惘。

第二天,騰雲飛便聽說,譚威銘將朱大泉的73團頂在了亂石崗子前麵的馬鞍坡。看來,譚威銘是要孤注一擲了。

日子過得飛快,眨眼工夫,一周時間沒了。這一周,米糧城發生了諸多變化。先是各大商號調整了經營時間,店鋪開得比往常早,關得比往常遲,經營品種也越來越多。這樣一來,米糧城看上去就更熱鬧了,到了晚上九點,街道上還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點兒看不出有什麼戰事要發生。二是城內的治安明顯比往常要好,新五師專門抽調了一批人,又聯合街巷,共同成立了聯防隊,晝夜不停地巡邏。

城內的布防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除新五師連續接管幾處重要的物資基地外,屠蘭龍又將原來在老司令手下過得並不怎麼好的暫五旅派到了城南,安插在了第六師的中心位置。而將原來布防在此處的第六師49旅抽了出來,頂在了五峰嶺下,又把跟沈猛子的72團膠著了好幾個月的43旅撤了下來,換到了城中心,讓他們休養生息。對此第六師師長池少田很有意見,還專門找屠蘭龍議了一次。屠蘭龍望著池少田那張肥嘟嘟的臉,望了足足一分鍾,淡然一笑說:“不就是普通換防,你犯哪門子急?”一句話把池少田問得半天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