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貞的身子明顯一抖,昭佩緊緊拉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手法那樣的快,她甚至看不出他什麼時候出的手。他的心極為冷酷,甚至殺人時眼睛都不曾眨過,輕鬆肆意好像信手拈來一朵花。其餘幾個幫腔的人見倒地的大漢身上鮮血流個不停,都是一駭。見情勢不對慌忙連滾代爬的逃走了。
男子一笑,轉身看向她們二人。
含貞顯然是嚇到了,當他轉過身的時候連連退後了好幾步。昭佩馬上上前行禮:“謝謝公子出手相救。”
男子淺笑,擺了擺手:“隻是路過,不必客氣。”他的目光深深看著她,又說道:“夫人帶著這位姑娘兩人出來身邊沒有其他的人跟隨?”
昭佩躊躇了一陣不知該如何作答。想不到他隻一眼就識破了含貞。直覺告訴她這個男子不好騙,便打算實話實說。身後的含貞忽然幾步上前與她並肩而立,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麼?不覺得不禮貌嗎?”
男子並沒有動怒,隻是笑道:“在下隻是覺得二位如此很不安全,並無他意。”
昭佩橫瞪含貞眼,轉身衝男子歉然說道:“實在對不住,她第一次出門不會說話,還請大俠不要當真。我們母女在此再次謝過大俠了。”說罷又是行禮。若是以前的昭佩,一定是和含貞一模樣的。
男子微微一愣:“我原以為二位是姐妹,沒想到夫人如此年輕。”昭佩又是一笑,覺得不應當與他這樣深交下去,挽住含貞笑道:“本想著要好好請大俠一頓算作謝意,可是我們母女還急著趕路隻好就次別過了。大俠的恩情,我們謹記在心裏。就此別過。”說罷牽著含貞轉身就走。
剛踏出店鋪,忽聽那人叫道:“夫人,在下冒昧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昭佩腳步未停,回身笑道:“既知冒昧,為何還要問?”言罷再不回頭,像逃一樣的走掉了。
絳紫男子默默立在原處,望著那個身影許久忽而笑道:“從沒有一個女子如此態度對我,今天竟然遇見了兩個。”他看了眼地上已經冰涼的屍體就看了看躲在櫃台後頭不敢冒頭的掌櫃,輕笑著欲走。餘光卻瞥見她們原先桌上的包袱,這才發現那兩人匆匆離開時竟然落了隨身的包袱。眼中戲謔一閃,隨即就解開了那包袱。
幾件換洗衣物、一些細軟白銀、鏡奩內的幾件首飾以及一塊雕著鸞鳳勾蓮紋的玉佩。他拿起玉佩在手心把玩了一陣揚聲喊道:“罹魈。”一陣風過,不知從哪個角落出現了一個暗衛,半跪於地恭身回道:“主上。”
他把玉佩交給了罹魈,淡淡吩咐道:“兩日之內,我要知道方才那個女子的身份。還有,幫掌櫃的把屍體處理了吧。”
“是。”罹魈應了聲,過了一陣緩緩問道:“爺,那邊有消息說近日可能有些變動,請爺早些回去。”
他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冷然說道:“一幫朽木,如此簡單之事竟然還要本尊親自出馬。告訴他們,等我有興致了自然回去。”
罹魈低下頭,再不說一句話。
黃昏的時候,昭佩和含貞終於到了揚州城門口。含貞還心有餘悸叨勞著:“那個男人實在太嚇人,在他身邊簡直就是一種摧殘身心的壓迫。雖然他救了我們,可我怎麼覺得他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好心的人呢?娘,他的外貌像是外族人呢?你說他是商人嗎?你說他怎麼就看出了我的女兒身。還有,娘,他好像對你很有興趣。”
昭佩還沉靜在丟了行囊的鬱悶之中,含貞又在身邊像一隻蜜蜂一樣嗡嗡作響,實在是擾得她心煩。忍不住怒吼了聲:“你竟然的了如畫的真傳,真是煩人呢。不要再理會那些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含貞泄了氣一般垂下頭悶悶回道:“是。”半晌,忽然問道,“可是娘,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天色漸晚,城內華燈初上,熙熙攘攘的街道熱鬧非凡就好似過節一樣。而她們,兩個人衣衫單薄,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