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綸的府邸坐落在最繁華的街道的隔壁一條街,鬧中取靜。光看那大門,朱漆金雕玉階石獅,就已經不是一般的華貴。昭示著主人的身份金貴和威嚴。昭佩淺笑搖頭,正是蕭綸的性子。所謂財不外漏,可他向來就喜歡如此擺豁,如此張揚也怨不得一本本的折子參到皇帝那裏去。
含貞看呆了,喃喃說道:“同樣是王爺,怎麼六叔和爹的差別就這麼大呢。”
昭佩隻笑未語,在門口站了許久竟似乎沒有去敲門的打算。含貞有些疑惑地側首看向她,卻見她微揚著頭微眯著眼,唇邊是難得內心深處湧上的笑意。含貞想,她似乎又在懷念曾經了。
府門口的侍衛盯了她們兩個人半天,見她們遲遲不走禁不住上前問道:“你們有事嗎?沒事就別在門口呆著。”
昭佩恍然回過神,笑道:“勞煩你幫我傳報一聲,我想見王爺。”
侍衛眉頭一蹙:“王爺豈是你們說見就見的。”
昭佩賠笑道:“勞煩小哥通報一聲,就說是有故人來訪。”他又一次打量她們,這兩個人雖然衣衫有些髒亂,但往那一站就是讓人不敢忽視的氣質。
他歎了口氣說道:“可不巧了,王爺現在不在府裏。”
昭佩一愣,馬上又問:“王爺何時回來?”
侍衛搖頭:“這些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就請回吧。”
昭佩暗歎這可麻煩了,隻好淺笑搖頭:“無妨,我們在這裏等著。”說罷拉著含貞在玉階上坐了下來。侍衛眉頭又蹙起來,想把他們趕走。哪有王府門口坐著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啊?當這裏是歇腳的地方啊?可又怎麼也狠不下心趕走。無奈地任他們坐著,自己重新去站崗了。
蕭綸不知道去哪裏花天酒地去了,直到夜色濃重還未現身。夜裏起了風,漸漸有了些涼意,昭佩心裏叨叨著暗罵他卻又沒法子。含貞可憐兮兮呆在她身邊用石子兒在地上畫圈圈。
忽然,身後的大門轟隆開了。含貞睜著迷離的眼睛回身望去,看見的竟是一個年輕的翩翩公子。他身上是簡單的緹紅色衣衫,卻生的一表人才風流瀟灑,眉眼溫雅怡人,沉靜清俊。那張臉,明明與蕭綸有著六分像,可氣韻卻是十成十的不像。昭佩瞧見他,腦海裏馬上浮現一首詩來:“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他瞧見階上坐著的兩個人齊齊盯著他看,坦然一笑:“兩位這是在等人嗎?”昭佩笑著起了身,款款施禮:“見過汝南侯,民女想見王爺一麵,所以冒昧在此等候。”
昭佩看著他的容貌與年紀,約摸就是蕭綸的長子蕭子堅。蕭子堅借著月光看向昭佩的臉,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淺笑道:“正是在下。不知兩位尋家父有何事?”他說的極為謙遜,昭佩不由得笑著頷首。看來蕭綸一定是娶了一位知書達理溫文爾雅的女子。
“原先與王爺認識,這次來揚州正巧想與王爺打聲招呼。”昭佩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裏卻想著要好好叨勞一段時間。
蕭子堅想了一瞬:“兩位即使遠方而來的客人,也不等在門口幹等著。家父也沒個準時間回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兩位不如先到大廳坐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