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在上海去廣州的飛機上看了一篇某明星的采訪文章,看得我直冒冷汗,她說:“我們家是女孩子,我就按女孩子的樣子來教育——安靜,聽話,不給人擋道,該幹嗎幹嗎去,家裏來了客人,也不許衝著迎上去,你得乖……”看到這裏,我心想:“至於嘛,現在都什麼社會了,男女早都平等了,女人也有自己的一片天。”
緊接著,她說:“因為你在男人的世界裏混,你就不能那麼蠻橫地要,你得繞道要——用女人獨有的方法去要,哄得人高興了,你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回到廣州,跟朋友們聚會,有個朋友給我說了一件事兒:在她們公司,所有跟總監談戀愛的女人都在職場得了好處,而且有的女同事還能借此平步青雲——言談之中,未嚐沒有幾分懷才不遇的怨憤。
我寬慰她:“你以為跟總監談戀愛的過程很容易嗎?這需要天賦,這活兒不簡單!”
有次部門聚會,我們領導一興奮就跟知心哥哥似的,勸我們一幫女生結婚:過了30歲就不好找了。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我們說:經理,你也是快40歲才結婚的。他臉一拉:“女人,能跟男人一樣嗎?你們就圖這幾年!”
振聾發聵,縱使不甘心,千方百計想反駁,但是無話可說。這些人的話都很討厭,文章開頭那位明星的說法特別討厭;我朋友的判斷也討厭;總監的總結陳詞更討厭。但是,世界上讓人討厭的事,80%是因為它是真實的,沒法逃避的,不然你連討厭這種情緒都不需要有。
戴錦華說,中國隻有兩個女人,一個秦香蓮,一個花木蘭。後者通過偽裝成男人取得成功,一是數量狹小,一是過程艱難。
何況到最後,她還是跟“男人”脫離不了關係,更不用提絕大多數的“秦香蓮”了。女人在男人手裏混飯吃,不可能脫離“男人”這個中心。
我曾經總結,女人對男人的需求隻有四樣:生理需求、情感需求、物質需求以及生育需求。我以為女人要麼是“我要你的好”,要麼是“我要你的錢”,要麼是“我要你的器官”,要麼是“我要你的精子”。無非是這幾種。
後來,接觸過太多彷徨的大齡未婚女性,我發現原來不是這樣的。她們對男人的需求,其實是“虛幻的心理需求”以及“社會需求”。況且,極大一部分人被社會逼得寧願放棄前四種跟本人息息相關的需求,而願意追逐後兩種基本沒有實際用處的需求。
我所謂的社會需求是“別人覺得你需要個男人”,這個別人,可以是你的摯友,你的至親,甚至還有可能,這個別人其實跟你本人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在大多數別人眼裏,女人分四等:最下等,沒錢又沒男人;次次下等,有錢沒男人;次下等,沒錢有男人;最高等,有錢有男人。
這就是所謂的“事業愛情兩豐收”。最高等與最下等就無需多說了,的確是最高等女人與最低等女人的全民概念,但是有錢沒男人與沒錢有男人這個倒是很值得玩味的。
女人:“那誰誰誰老公有什麼了不起的?掙不到錢,還出軌,對她也就那樣,我不稀罕。”
大多數的別人:“掙不到錢?那也是個男人啊!出軌?那也是個男人啊!對她不好?那也是個男人啊!你別說什麼你不稀罕了,你根本找不到一個男人!”
如果這個別人是一個人,那也許沒問題,問題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全世界的人都告訴你:“你需要一個男人”“有一個男人,怎麼都比沒有的要好”。
人是集體動物,在這種浪潮之下,許多女人開始把這種社會需求慢慢地調整到了“虛幻的心理需求”——“對,我就是需要一個男人!哪怕他沒什麼實際用處,但是人人都有,我也得搞一個——大家都交了卷,我不能還在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