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邵雲環一道生活、工作、戰鬥過的新華社同事們無不悲痛萬分。從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同誌,到已皓首離休的老同誌們隨著噩耗度過了一個個不眠之夜。他們懷著深切的哀傷懷念這位優秀的新聞記者,更懷著滿腔的憤怒聲討霸權者犯下的滔天罪行!
首都各大新聞單位代表50多人參加了5月9日的悼念座談。
《參考消息》報社在悼念她的文章中寫道:“我們為失去這樣一位好翻譯、好編輯、好記者、好戰友、好黨員而悲痛萬分。邵雲環同誌以她48歲的生命譜寫了一部壯烈的人生史詩。她沒有走,她永遠活在我們心裏。”
新華社參考新聞編輯部主任、《參考消息》報社主編夏海濤同誌哽咽地回憶起邵雲環這次赴南斯拉夫分社臨行前與他們的一段對話:
“小邵,這次你可能會很危險。”
“我不怕。我有在波黑戰爭中的經驗,我一定能完成報道任務。”
“那我們等著你凱旋。”
沒想到,這次對話竟成永訣。夏海濤滿懷義憤地說:邵雲環同誌的死是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對新聞記者采訪權益的粗暴蹂躪。
邵雲環對工作兢兢業業。在那個噩夢降臨的夜晚,她剛剛從外地采訪歸來,就一頭紮進使館二樓的房間裏開始寫稿。北京時間5月8日淩晨近6時,就在北約罪惡的導彈瘋狂襲擊使館時,她還在埋頭工作。
這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她手裏隻有一支筆,卻慘死在罪惡血腥的霸權者手下。
一位67歲的離休老同誌也從家中趕來參加悼念座談會,他情緒激動、雙手顫抖、聲音沙啞地說:“這兩天,我老伴一閉上眼,眼前就會出現小邵的身影。她質樸無華、寡言少語、工作勤懇。她是我們新華社的光榮。”老人講到激憤處忍不住揮起拳頭,他說:“65年前,美帝國主義就殺死了我的父親,今天,它又殺死了我的同事!”
新華社總編室的一位同誌說:邵雲環一貫表現出色,是新華社值得驕傲的一位記者,她的業務、人品皆好。
“她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人品”
噩耗傳來近兩天,邵雲環的生前好友,曾與之共事20餘載的參編部發稿中心王洪起仍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平靜下來後,他回憶說:“連日來看她發回的報道,我好像已預感到不幸。因為她的稿子非常細膩,同時又很悲壯。從那文字背後我感到有種憂傷。”“事發的當時,即5月8日的淩晨5點多,我不知為什麼就醒來了。而在平時,我都要晚一個小時多才會醒。”
老王滿麵淚水地說:“小邵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的人品特好。你托她什麼事情,她從不含糊。不僅對朋友如此,對同事、普通人,她都非常熱心。她是一位聰明又有上進心的才女,字寫得特別好,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很愉快;她業務進步非常快,很多新事物,如電腦,教她一遍就記住了。不止如此,她還特別虛心好學,對前輩總是虛心求教,對比自己年輕的同誌也從不小視。”
在好友心目中,她還是一位“女孩子”
她非常熱愛生活,樂觀向上,從不叫苦。邵雲環曾經當過大興安嶺加格達奇建工處的工人。艱苦的環境和平凡的勞動培養了她吃苦耐勞、質樸無華的品格。
王洪起曾是邵雲環的發稿人,早她八年進社工作,提起這位48歲的已故好友,時常不自覺地稱她為“女孩子”,說在波黑以及南聯盟那樣戰火紛飛、充滿危險的惡劣環境是不適合“女孩子”的,而小邵卻一點也不怕。她一直保持著一顆年輕、善良而又純潔的心。她在事業上兢兢業業,在生活中細致溫婉,待人隨和,樂於助人,在參編部中人緣特別的好。她堅持鍛煉身體,愛好爬山、旅遊,並且酷愛攝影,走到哪裏,都要寫寫拍拍。她熱愛生活,對人生充滿了童心。
“一位賢妻良母”
邵雲環在國內工作的繼任者,參考消息報社二編室副主任王其冰在悼念邵雲環的座談會上泣不成聲,她現在的辦公桌就是邵雲環以前使用過的。她回憶說:“她就是那種平凡而偉大的女性,在生活中和普通的中國婦女一樣。”邵雲環在生活中一直樸實無華。她工作很忙,但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她把家務活兒全包了,買菜、燒飯,裏裏外外一把手。1990-1993年,她在貝爾格萊德分社工作,兒子留在北京讀書。回國後她還常跟同事說起,覺得自己多年在外,對兒子關心照顧不夠,心中時感歉疚。
她的父母都在老家黑龍江,家裏生活還比較清貧,邵雲環常常資助家鄉親人,而遠在上海的公婆家,她與丈夫也要盡孝。
據邵雲環的同事介紹,此次駐外,她本來可以選擇去另一個分社當首席記者,但她為了照顧兒子和丈夫,放棄了作首席記者的機會,而毅然去了充滿戰爭危險的貝爾格萊德,去了沒幾天,北約的罪惡導彈就轟炸了南聯盟的土地。
生前最大心願――晉升正高職稱
與一切普通的知識分子一樣,職稱是邵雲環同誌工作中的一件大事。自1994年聘任副高職稱以來,迄今她的聘期已滿,有資格申請正高職稱。臨行前,她把自己晉升職稱的材料拜托給好友王洪起。老王說,按照小邵的工作業績和一貫表現,她是很有可能晉升成功的。如今伊人已去,老王決定將小邵的晉升材料交付參編部領導,請求社裏追認她為高級譯審。
在業務上,邵雲環一貫嚴格要求自己。她的作品曾被評為1988年新華社社級好稿,並有多篇稿件是編輯部好稿。此外,她在業餘時間,筆耕不輟,編譯的著述頗豐,達12餘本之多。在東歐問題上,她早已是一位地道的專家。她不僅注重調研,寫出大量有參考價值的報道,而且具有一位優秀記者的閃光品質,無畏生死,盡職敬業。她在自己的晉職報告中這樣寫道:“波黑戰爭中,為取得一手材料,在聯合國維和部隊進駐南斯拉夫交戰區時,我曾一天數次往返機場,進到駐軍地采訪。在貝市發生騷亂和‘打砸搶’時,我堅持現場觀察,發回獨家報道。”“我深入到克塞武裝嚴重對峙的聯合國‘隔離區’采訪……”
青鬆存風骨,山川留精神。中國人民再也不願看到邵雲環這樣的記者的遭遇。正如邵雲環生前的一位老同事所言:“她是新華社的驕傲,她是中國新聞工作者的光榮。”
“我們將永遠記住這筆血債,努力工作,以實際行動為伸張正義、反對霸權貢獻力量。”這是新華社記者編輯在悼念邵雲環同誌座談會上的話語,也是全國新聞工作者的呼聲。這不僅是對死難者的沉痛哀悼,更是對北約強權政治的強烈譴責,是全體新聞界化悲痛為力量的深切表白。
我想叫你一聲“邵大姐”
1999年5月9日深夜於邵雲環曾工作過的辦公室,參考消息報社編輯劉青悲痛地寫道:
今天是1999年5月9日,本世紀最後一個母親節,全體母親的節日。我買來了一束雪白的馬蹄蓮和紫色的勿忘我,花開得正旺,我知道你是最喜歡花的,墊著你曾用過的大紅色塞語字典,放在你以前的辦公桌上。“母親節快樂,邵雲環!”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了嗎?然而,殘酷的現實一遍遍告訴我,你去了,你不在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母親節的前一天永遠地離開了愛你的兒子、離開了我們。但我直到現在也還一直堅信,你還在,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聽到了我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