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眾人全都驚愕的看著太後忽然用力往自己身上抓撓,嘴裏還道:“好癢!癢死了!你們快幫哀家抓癢!”
左右兩邊的宮婢怔愣著一時沒反應過來:“太後,您怎麼了?”
“快給哀家抓!”太後的神情已經開始扭曲,“癢死了!為什麼這麼癢!”
宮婢們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太後這樣失態的一麵,她們從來都沒見過。
明帝眼神微凜:“太醫!快看看太後怎麼了!”
幾個太醫忙圍上去,想要給太後診脈,太後卻癢的根本停不住,他們也無法看太後身上的情況,不由有點著急無措。
幾個太醫滿腦門冷汗,隻覺得今天真是衰運當頭,閻王的請帖就快送到他們手中了。
片刻後,太後身上的瘙癢已經蔓延到脖子和臉上,拇指般大小的紅疙瘩很快長了滿臉,一團一團的看起來非常瘮人,太後難受的呻吟聲都變了腔調。
眾人倒抽冷氣,有些妃嬪目露驚恐和惡心,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想起皇上在場,連忙又站住不動。
李滄澤也被嚇住了:“太醫,母後究竟得了什麼病?!”
太醫們反而稍微鬆了口氣,還是那個老太醫說道:“瞧皮膚上的疙瘩顏色和形狀,應該是蕁麻疹,隻是太後的情況有點嚴重,大概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老臣立刻開一劑藥方,再配合藥膏塗抹,幾日應該就能痊愈了。”
“那還不快去!”李滄澤道,“先把藥膏拿來給母後止癢!”
太醫連忙吩咐人去取,不消片刻,藥膏拿來,給太後一抹,瘙癢感果然立刻減輕不少,隻是並沒有完全消除。
太後此時終於有餘力關注自己的形象,她摸了摸自己臉上凹凸不平的疙瘩,不用看就知道一張臉已經毀的不能看了。
她幾時經曆過這種事,刺激太大,太後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映初唇角微翹,果然是個女人就不能接受這種情況,喬姌月是這樣,太後也是這樣,稍微一嚇,就承受不住了。
明帝皺著眉頭:“把太後送回壽春宮休息。”
外麵大雨傾盆,但是沒人敢說讓太後留在這裏休息,一群奴才小心翼翼的將太後抬進鳳輦,冒著雨趕回去了。
“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準傳出去,否則嚴懲不貸!”明帝厲聲道。
眾人齊聲應諾。
“祁長錦和花氏留下,”明帝道,“其他人都散了吧。”
皇後柔聲道:“皇上,臣妾留下照顧太皇太後吧。”
明帝點頭:“也好,皇祖母向來喜歡你,醒來看到你,也會高興些。”
皇後有些欣喜,瞥了眼旁邊的董皇貴妃,得意的退出去了。
董皇貴妃臉色不好看,但是誰讓自己不得太皇太後歡心呢,她轉念一想,可以讓皇兒多過來看看太皇太後,既然太皇太後有可能會醒,自己總要把表麵做足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明帝一甩袖子坐到椅子上,目光森冷的盯著祁長錦和映初:“你們倆吃了熊心豹子膽膽,竟敢在宮中放肆!”
兩人跪下,齊聲道:“微臣(臣妾)知罪。”
“知罪?朕看你們根本一點都沒認為自己做錯!”明帝眸光中已經有殺意隱現,“祁長錦,你是不是認為有祁國公做後盾,朕就不敢殺你?”
“微臣不敢,”祁長錦道,“當時情況危機,微臣什麼都沒來得及想,隻是想救下內人性命,並非有意衝撞。”
明帝語氣嘲諷:“朕倒沒看出來,冷若冰霜的祁愛卿,原來還是個癡情種!”
祁長錦垂眸不語。
“祁長錦再大膽,也不及你十分之一,”明帝看著映初,臉上居然笑了,“敢對太後動手腳,你還真是迄今為止頭一個!”
映初神情淡定:“臣妾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還敢裝傻!”明帝厲斥,“是朕對你太寬容了,你才敢一而再的忤逆犯上!來人!”
常順公公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放著一杯酒。
“太後沒來得及處死你,朕這個做兒子的,總要滿足她的心願才是,”明帝臉上複又笑起來,他叫著映初的名字,“花映初,你若是敢把這杯毒酒喝了,朕就再饒你一次。”
映初望著端到自己麵前的酒杯,裏麵的酒顏色詭異,透著一股腥香,一看就知道有劇毒。
皇上的心思難猜,之前在太後麵前力保她的性命,不代表現在就不會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