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祭天,國師殷九華(1 / 2)

接下來一段時間,映初隔三差五的就往秦王府去一趟,也想盡各種辦法查詢關於蠱蟲的資料,卻並沒有什麼進展。

琰諾追查那夥海盜的來曆,最後查出那些人出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那個海盜首領得到蠱蟲,隻是機緣巧合的打劫了一名旅客,獲得的戰利品而已。

這條線索中斷了,映初他們都覺得束手無策。

“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去求見國師了,”映初道,“聽說國師擅長巫蠱之術,無所不能,或許他有什麼辦法。”

琰諾也聽說過那位國師的傳言,“可是國師神出鬼沒,連殷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裏,皇上想召見他都沒有辦法,隻能等他自己過來。我們就算去求,也沒地方求啊。”若非如此,他早就去求了。

“下個月皇上不是要祭天嗎,”映初道,“祭天這種大事,國師應該會出現吧。”

琰諾不確定道:“這個說不準,我聽說去年祭天的時候,國師隻派了他的徒弟過來,本人並未出現。”

映初蹙眉:“到時候看吧,見不到國師,能見到他的徒弟,好歹也能幫我們傳個話。”

琰諾點頭,為今之計,也隻能如此了。

東周國一年祭天兩次,春日祈求風調雨順,秋日祈求糧收滿倉。若遇到特殊時期,比如旱澇、瘟疫、災禍之時,可能還會再祭天一次。

祭天之日,帝後攜文武百官、命婦貴女從宮門出發,浩浩蕩蕩的穿過半個京都,抵達城東的祭天聖壇。

祭天不是個輕鬆的活,帝後要攀上九百九十九級台階,登上聖壇頂部,百官和命婦則要三步一叩首,從聖壇底部一直叩到帝後腳下。越是官職高的人,所要攀爬的台階就越多,最底層的官員,反而隻要在聖壇下麵跪著就行。

初秋的太陽仍然炙熱烤人,映初跟在大夫人身後,登台階,跪下叩首,起身,再登台階,跪下叩首,如此反複著往上攀爬,沒過多久,背後就出了一層汗水。

難怪祭天之前,公儀可嬋主動把她推出來,原來祭天的過程這麼疲憊,還不能出一絲差錯,對肉體和精神都是一種考驗。

前麵的大夫人滿頭汗水順著脖頸往下流,卻不敢伸手去擦,形容非常狼狽。她周圍的其他命婦小姐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朝廷規定每個官員家裏都必須有女眷參加,這些人肯定不願意到這裏來曬太陽。

帝後的年紀都不小了,等他們終於登上聖壇頂部,太陽都已經快升到正空,下麵叩首攀爬的眾人更加苦不堪言。

映初身邊一位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小姐,在又一次站起來後,身體一晃,就要摔倒,映初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又很快鬆開,沒讓其他人看到。

那位小姐臉色嚇得煞白,她若是摔倒,定會因為破壞祭天而被賜死。她感激的衝映初小聲道謝,從袖中拿出一片薄荷,飛快含進嘴裏。

等所有人就位,映初發現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放眼一看,大部分女眷的妝容都花了,所幸大家都很有經驗,隻是化了前妝,沒有出現不能見人的場麵。

映初抬頭望了眼在最上方位置的琰諾,他和一群皇子王孫跪在一起,若有所感的回頭也望了她一眼,兩人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失望,祭天馬上就要開始,站在台上主持祭天的並不是國師,而是一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道士。

“吉時已到,祭天開始!”道士聲音不大,卻足以傳到所有人耳邊。

音調古怪的祭祀音奏響,道士開始誦念晦澀的祭文,這一回包括帝後在內,所有人都跪下聆聽,直到一篇祭文念完,帝後手持焚香拜了三拜,然後將焚香插入巨大的香爐之中。

就在此時,不知誰驚呼的叫了一聲:“國師來了!”

映初猛然轉頭看去,隻見一襲紅影仿佛從天邊而來,幾步就跨到了祭壇腳下,腳步似慢實快的拾階而上。

炎日之下,他卻穿著一身繁複厚重的紅衣,長發無風自動,衣帶翩翩飛揚。離的近了,才能看清他紅衣上麵繡滿形狀古怪的蟲形暗紋,隨著他腳步的移動,仿佛活的一樣不停遊走,顯得十分邪異。

映初像是被人點穴一般渾身僵硬,不可置信的死死盯著紅衣男子,他就是自己曾經在皇宮驚鴻一瞥的人,也是她心心念念,苦苦尋找了兩年的人。

“長錦……”映初聲音艱澀的念出兩個字,望著毫無停頓,仿佛不認識她一樣,從她身邊徑自走過去的紅衣男子,腦中像是不斷有煙花炸開一般,轟轟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