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麵一點的琰諾,看到紅衣男子相貌的一瞬間,也石化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姐夫,怎麼會成為東周的國師?!
似乎隻是幾息時間,紅衣男子就登到祭壇頂部,淡淡向弘光帝點頭行禮:“臣參見皇上。”
弘光帝看到他,似乎很高興:“國師,朕還以為你今日沒空過來。”
國師微微一笑:“臣本來的確在閉關,隻是靜極思動,突然想出來走走,便到此處來了。”他轉頭問一旁垂手而立的老道,“祭天完成了嗎?”
須發皆白的老道恭敬道:“回師父的話,才進行了一小半。”
這位七八十歲的老道,竟然是看起來不到而立之年的國師的徒弟。由此看來,國師活了幾百年的傳聞,未必不是真的。
國師對老道士說道:“你退下吧,剩下的本座來主持。”
老道雙手將祭書呈給國師,恭敬退到了一旁。
接下來的祭天,映初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她隻是機械的跟著眾人跪拜叩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襲紅衣人影看,既希望他是祁長錦,又希望他不是,既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又覺得他們除了長相,根本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渾渾噩噩的結束祭天,國師與帝後說了幾句話就要離開,映初下意識的想去追,被之前她扶過一把的少女拉住。
“你幹什麼?”少女小聲道,“你不要命了?不能亂跑!”
映初用力甩開她的手,朝國師離開的方向追去。映初從來沒有這麼失態,她腦袋裏什麼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地,想不起來自己貿然追上去的後果,隻想抓住那個人,問問他到底是誰!
琰諾見狀臉色一變,猶豫一下,忍著沒有去追。若是連他也壞了規矩,誰還能在皇上麵前給姐求情?
眾人驚訝的看著映初飛快的朝國師追去,國師向來尊崇超然,從來沒人敢褻瀆,今日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子,不管不顧的抓住國師的袖子,衝他大喊:“你站住!”
國師停下腳步,垂眼看了看扯住自己袖子的手,然後才漠然的抬起眼睛,看向映初。
他的瞳孔很黑,比祁長錦子夜般的黑眸更加深邃,就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充滿了危險性。他的麵孔與祁長錦一模一樣,卻又毫不相同,同樣的五官,同樣的臉型,祁長錦俊朗堅毅,這個人卻充滿妖邪之氣。
他並沒有任何動作,映初就像被蟄到一樣猛然收回手,映初立刻用靈泉滋潤手指,那種如火燒一般的疼痛才慢慢消散。
國師打量了她片刻,道:“本座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映初心中劇烈一跳,試探的喚道:“長錦……”
“長錦?”國師眸光動了動,薄如刀鋒的唇勾起一絲不明顯的弧度,“本座想起來了,你是祁長錦的妻子,本座見過你的畫像。”
聽他這麼說,映初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
國師見她的表情,心情似乎很愉悅,道:“花映初,沒想到你追到東周來了,本座那個孫兒,還真是娶了位重情義的妻子。”
映初這次確定他不是祁長錦了,他與長錦生的一模一樣,或許隻是血緣的關係,如果國師真的活了幾百歲,不知道是長錦哪一輩的祖宗了。
“真是有趣,看你的樣子,似乎成功混進了京城的世家?是哪一家?”國師問道。
映初深吸了口氣,麵無表情道:“國師誤會了,我不是花映初,花映初已經死了,這件事大燕人盡皆知。”
國師笑了一聲,也不與她爭辯,隻道:“你想找祁長錦,隻能失望了,他已經死了。不過如果你想找李滄澤的話,本座倒可以告訴你,他正在西境平叛,年底之前,必會回京。”
映初有許久沒聽到李滄澤的名字,也許久沒想起這個人了,聞言也沒什麼反應,找到長錦之前,她沒有絲毫心思找李滄澤報仇。
“我不信,長錦不可能死的!”誰說她也不信,她絕不信長錦死了!
“信不信由你,”國師突然伸手,挑起映初的下巴,臉慢慢湊近她,露出一抹邪異的笑,“花映初,本座的名字叫殷九華,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準你在本座臉上找祁長錦的影子。”
映初掙開他的手指,她以為自己收斂的很好,卻被國師看穿了。對著這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她怎麼可能不想起長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