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一邊謀生計養兒子,一邊等待機會,然而這一等就是五年,時間越長,她越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能力告發仇家,幾乎都要絕望了,直到今天意外遇到映初。
她每隔十天半月就要去京都城一次,賣掉手上的繡品,也順便打聽打聽城裏的事。對公儀家的四小姐,她聽到了許多傳言,知道這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奇女子。
曾經她就有過尋找四小姐的衝動,但一直猶豫著沒有付諸行動。一是她不確定四小姐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厲害,就算真那麼厲害,又憑什麼幫她呢?二是她有兒子做牽絆,時間過了五年之久,報仇的念頭雖然一直在心裏打轉,但她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了。
今天意外遇到映初,見她對一個不相幹的農家小孩,都願意出手相救,對待她一個農婦時,也沒半點鄙夷嫌棄,她才終於下定決心,把事情告訴映初。否則再拖下去,她害怕自己永遠沒有勇氣說出來了。
映初聽完盧氏的敘說,心中無比震驚,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駐守南越郡的將軍,是殷家的人!”
“沒錯,就是殷家的人,是他們害死我一家三十九口人的!”盧氏怨恨的說道。她之所以選擇告訴映初,映初與殷家有仇,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
映初消化著盧氏的話,如果盧氏沒有撒謊的話,那麼殷家就是背著朝廷,偷偷豢養私兵,並且還扮成水匪禍害百姓,這簡直就是忤逆造反!
南越郡處於運河要道,交通非常方便,若是有朝一日殷家要起兵,隱藏在南越郡水域中的那些私兵,輕易就能沿著運河直搗京都,殺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殷家,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厲害的謀略!
盧氏一直沒有上告朝廷,是非常聰明的做法,如果她真的莽莽撞撞的去告狀,就是自尋死路,這個消息恐怕永遠也沒人知道了。
不過映初也不會輕易就相信盧氏的說辭,她沉吟了好一會兒,道:“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如果你所說屬實,殷家一定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不過這件事查起來非常不易,短則一年半載,長則數年,可能都沒有辦法拿到切實證據,在此期間,你不得再將此事告訴第二個人!”
盧氏麵露狂喜,隻要映初肯去查,他們張家就有希望報仇雪恨、洗清冤屈了!她沒想到自己隻是走投無路,不得不求助於四小姐,四小姐竟真的答應幫她了!
“多謝四小姐!多謝四小姐!民婦明白事情的輕重,以後定會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絕不會向別人提起!”盧氏連忙保證道。
映初頷首,盧氏是個聰明人,相信定會嚴守秘密的。
說完了正事,映初沒有再逗留,讓柳絮抱著壇子,便告辭了。走到院子裏時,承承正笑嘻嘻的和大黑狗說著什麼,見她們出來,連忙跑了過來。
映初與他說了幾句話的工夫,盧氏又進房裏拿了兩瓶蜂蜜,非要塞到柳絮手裏,映初推辭不過,隻得收下了。
映初從身上摘下一塊玉佩,遞給盧氏道:“以後你若遇到什麼危險和困難,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去找我。不過不是什麼大事的話,不要輕易去找,我的仇家不少,你無權無勢,說不定就會被連累而遭禍。”
“是!民婦明白,謝謝四小姐大恩大德!”盧氏感激的再次連聲道謝。
映初微微一笑,告別母子倆,往農莊走去。
盧氏對她感激涕零,然而實際上卻是她獲利更多,既得到了遍尋不到的肉靈芝,還得到了如此重要的情報。就算沒有盧氏的拜托,她也會對付殷家的,如果能拿到殷家豢養私兵的證據,殷家就算不死,也要脫掉幾層皮。運作的好的話,說不定能一舉推倒這個龐然大物!
回到農莊的時候,公儀天陽已經回來了。他看到映初,連忙迎上來,道:“你可算回來了!怎麼出門也不多帶幾個人?萬一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映初笑道:“我隻是在附近隨便走走,勞三哥擔心了,下次一定多帶幾個人。”
公儀天陽打量了她幾眼,道:“四妹似乎心情很好?”
“是啊,”映初道,“多虧三哥邀請我來農莊,小妹感激不盡!”
公儀天陽怔了怔,笑道:“四妹怎麼說的這麼鄭重,讓我都不好意思了。四妹覺得開心,我便也高興了。”
“三哥巡視田地,結果怎麼樣?”映初問起正事。
“很好,”公儀天陽道,“我正打算與四妹說一說呢,我們去房間裏詳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