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陳說:“這樣看來,救樓悅的可能就是他,樓悅是第一個、桑願是第二個,接下來可能是妹妹、師父、樓姑姑、陸子敖、風鳴、白原還有你,也許還會有我娘。”
“還有我?”魔尊笑了起來,繼而正色道:“能不能別加上我,你想害死我啊?”
北宮陳說:“這些人我都不希望落到他手裏。可我感覺他能想到。因為我想不到他在想什麼?”他站起來,想走的時候又想起了雨家的九姨太。“呃,你認識雨家的九姨太吧?”
魔尊一下子消失了,北宮陳早已習慣他這樣來去無影,但是這一次好像和以往有些不一樣,北宮陳看見他在消失前眼中突然有了憂慮。北宮陳也正在憂慮,他完全臣服於自己關於七步血的猜想,回過神來以後馬上便要趕往衡雲渡,想在七步血對王傾下手之前趕到衡雲渡。
雪化以後,衡雲渡的水漫過了荒草,鬼宗的建築在水中突兀出來,最中央的是鬼宗宗主的住宅,懸浮在水上,頗有些鬼樣。鬼宗的人一見到他馬上失色避開了,顯然那幾個人都認識他,北宮陳現在對鬼宗而言身份尷尬,在雙方的表麵上,他們都是朋友,但是背地裏鬼宗卻明目張膽地是他的仇人。
當然反過來看也是成立的,如雲霄所說他是北宮陳在大同盟的臥底。
在他走向鬼宗宗主的時候,旁邊突然來了一個半透明的虛影,他揮了揮手想要把那人打發走,但那個人突然竄到了他麵前,北宮陳這時候才注意到他的麵孔。
“你是風鳴?”
風鳴的臉平靜如水,淡淡說:“謝謝你的妖精精元。”靠著北宮陳那顆花妖精元他的依風訣進展很快,原來他一直無法在依風訣上有所突破的原因是他的丹田打不開,北宮陳的妖精精元一下子把他的丹田衝開了,他這些年的根基沒有白練,丹田打開以後他進展神速。但是他似乎並不開心。“傾城姑娘,不見了。”
“她不見了?我正問你這件事呢!是被七步血抓走的嗎?”
“我不知道。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你為什麼不保護好他。”
“北宮陳,我發現我們都走錯了路,而當時我們都沒有認真想。”
北宮陳快要崩潰地離開這裏,他發現什麼人都開始給他講大道理。他急忙趕往毒霧林,要去看看樓燕飛,順便看看樓悅在不在那裏。接近毒霧林的時候他問到非常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再往裏麵走一點第一具屍體出來了,是他曾經的一個師兄。而接下來,屍體就像火車窗外的樹,一排一排引入眼簾,噬憶蟲子發作的瞬間,他甚至以為是自己滅了毒門。
北宮陳一具一具屍體翻過來看,發現很多已經血肉模糊,看不見臉,然後他翻到了王駝子的女人,他的母親,往事突然湧上來,北宮陳抱著她呆了一陣。
北宮陳開始懷疑他的想法,七步血要是聰明一點就應該把他娘抓起來才對。
“咦,王師兄,你又回來了?”
突然一個人走到他麵前,原來毒門的人還沒死絕。
北宮陳說:“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像沒發生事一樣道:“樓尊主和前任尊主大戰,樓尊主贏了,但是人都死光了,就剩我還有張師兄幾個,不過過幾個時辰我們也得死了。”
北宮陳說:“那樓姑姑呢?”
“尊主應該在祖祠吧,她正準備登基大典呢!嘿嘿嘿嘿。”
北宮陳猛跑向祖祠堂。那地方在毒尊閉關的外麵,他從小就沒去過,但是毒門中人人人都知道那裏。大片的清竹林中央還在籠罩著霧,隻有這裏還有霧,這地方的霧不像有毒,倒像是仙氣。屍體在這裏沒有了,因為這裏本來就沒人,但是地上有一條血跡,是個受傷的人進去了,北宮陳沿著血跡走進祖祠堂,祖祠是供奉毒門曆代尊主的地方,毒門曆史悠久、史上出名的人物數以百計,能進入這裏的應該也有幾十人。
北宮陳推開虛掩的門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間空屋子,地上全是灰塵,在血跡的鏡頭有一塊木牌。
北宮陳突然想起毒門似乎從來就沒有祭祀祖宗的習俗,就算那些靈位擺在這裏也沒有用。
樓燕飛也不見了,他的猜想在毒霧林又對了一半,他從祖祠出來的時候,之前那幾個活著的師弟也已經死了。
北宮陳走出毒霧林又往惡畜山而去,他的師父,暗無道,曾經告誡過他出山以後不準回來,但這一次他想要一探究竟,不得不去看看。
被冰雪封住的惡畜山有一種病態的美感。
北宮陳走進了那條峽穀,天色越來越暗。他已經看不見路了,暗無道還沒有出來,時間正在應和著他的猜想,知道他什麼都看不見,在黑暗中亦步亦趨,他的所有功夫都是從這裏所得,但對這裏卻一點也不了解,那一次他被暗無道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並不像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