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感到非常厭惡,我站起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和應香在一起我一刻也不會好受。應香也站起來,"小風,你這個樣子特別傷害人。"
"什麼樣子。"
我厭惡的說。"表姐,你媽病了。"
真漂亮和真美麗人沒到,甜美的聲音先到了,她們跑進院子氣喘籲籲,香汗流了滿臉。應香並不著急,"怎麼回事?"
"去看看吧,她一直抽搐不止。"
真漂亮的眼淚隨著汗水滾滾流了下來。
我和應香在後麵,真美麗和真漂亮在前麵,往山坡走去。那間由廚房改成的房子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進門,我看見應香後媽正在床上打滾,這張寬床上可以住三個人。"趕緊送上醫院。"
應香抱著王小蛋拽我走出房間。真漂亮和真美麗跟了出來,真美麗可憐巴巴的說:"可是我們沒錢呀,表姐。"
李金雲像醫生一樣,"怎麼樣,病人情況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
應香用鬥雞眼白了他一下,同時把真漂亮和真美麗也白了,她遺憾的說:"可是我也沒錢呀,總不能因為沒錢就不治了吧!"
應香後媽叫的厲害,快死了一樣。李金雲不相信的說:"你沒錢誰信,躺在床上的那可是你後媽。"
真漂亮擠出了幾滴眼淚,"這可怎麼了呢!"
"小風,我們回去。"
應香用胳膊抵了我一下。我對著她的胳膊就拍了一巴掌,"沒人性的東西,躺在床上的那位可是你後媽,你怎麼這麼毒的。"
李金雲捅了我一下,使眼色示意我對應香要溫柔。應香不屑的看著每個人,"別裝了,有意思嗎,躺在床上的那位,你究竟要叫到什麼時候?"
裏麵的聲音馬上就停止了。真美麗和真漂亮憤怒起來,要把應香撕吃了一樣,真漂亮說:"你什麼意思,照你這麼說我們都是表演嘍!"
應香不理她,她抱著王小蛋徑直走了,"小風,我們回去。"
我沒跟去,"要走你走吧,我就住在這裏了。"
"這兒哪也不讓你住。"
李金雲生氣的說。應香抱著王小蛋回頭等我,"小風,走呀,她沒什麼事的,隻是裝過火了,我擔心會假戲成真呢!"
我跟在應香後麵下了山坡,許多人吃驚的看著我們,他們還上來逗逗正睡覺的王小蛋。走到大胡子大哥住的房子前,應香停下來看了看,房門緊鎖,已經好久沒人住了,他的老婆埋了他後不知去了哪裏。回到住處,我脫了鞋子上床睡覺,我感到困了,我睡前警告應香和王小蛋不要打擾我,把我弄醒了我非揍他們娘倆不可。應香朝我做了個鬼臉,"睡吧,夜貓。"
王小蛋流著口水,撇著嘴。我很快就睡著了,醒時,應香把飯端到了床頭,太陽已經隻剩一抹紅。應香坐在床邊。應香好長時間才注意到我醒了,"醒了啊,小風,快吃點東西。"
我望著屋頂發呆,一點也不餓,但我還是吃了幾口,感覺沒味口。應香見我不吃了,紅著臉,"怎麼了,小風,是做的難吃麼?"
我不回答,心裏很難受。應香看著我,"想什麼呢,小風,心神不寧的。"
"想家。"
我說,用被子把頭蒙上,這成了我一個習慣,我總是喜歡用被子蒙頭,憋悶在被子裏,仿佛這樣就可以與世隔絕。
半夜,我實在睡不著,爬了起來。應香摟著王小蛋睡的正香,屋子裏散發著泥土的味道。我起了床,點上蠟燭,坐在床前,沒過一會我幹脆把蠟燭吹滅出了門。我一路向北,天上的星星看著我。到了河邊,我沿著那條河邊的路往東走。我心裏十分害怕,我害怕忽然有隻狼攔住。前方像沒有盡頭一樣,使我害怕這麼下去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的肚子餓了起來,在深夜裏它咕咕的叫喚著,我越走越害怕,因此越走越快,我忽然被拌了一下,然後撲在地上,我不想爬起來就這麼趴在那兒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陽光正照在頭上。我臉上結了血疤,我痛恨的將拌我的那塊大石頭,抱起來扔進水中,我的兩顆門牙被跌的鬆跨跨的。我實在走不動了,口中幹渴,身上像塗了一層油,軟綿綿的。我坐在那兒沒力氣喊了一聲,如果有一隻狼發現我,就像發現一個死屍一樣。我走到岸邊,喝足了髒水,看著水麵上的魚,我真想逮來生吃。我沮喪的不知是繼續向前還是返回。我隱約聽見驢們的叫聲。前方仍是一望無際。我想了想,還是往回走,下次出來至少得帶點吃的。我遠遠的看見應香跑來,她一定看見了我。我能聽見她邊跑邊喊小風的聲音。她跑的很慢,到我身邊時氣喘籲籲,臉上冒汗,像剛跑了一次馬拉鬆似的,她一頭紮進我懷裏,"壞小風,不辭而別的壞小風,你想把人家急死呀,人家連應洲的驢都問了。小風,你知道你往前走有我遠麼,你徒步是走不出的。"
我心裏憋的難受,也餓的難受。
應香牽著我往回走,她不時指著路邊山上的草木,"小風,多美。"
應香采了許多蘑菇和木耳,路邊山上長了多種菌類。應香高興壞了,"小風,這兒有這麼多好東西,我們以後生活就更好嘍,不過真的怪了,為什麼這兒長的這麼多,而其它地方則很少有呢?"
我不說話,走到山口時有很多人站在那裏,他們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應香停下來,"謝謝你們啦!"
所有人都說,"不用謝。"
有人指著我替應香打抱不平,"小風,我警告你下次別再這樣了。"
"一群什麼東西。"
我罵了起來。他們似乎並不是很生氣,有幾個人攥緊拳頭,作出隨時要揍我的樣子。應香向他們道歉,"大家不要生氣,和這種人犯不著生氣,他這麼說別人其實正是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