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長的步子僵住了,因為章惠又喊出一句:“你不要找了,馬才他說謊!”
“什麼?”王隊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弄不清章惠要說什麼,但他從章惠的神色裏看出一股不祥。
章惠痛苦地說:“馬才說他有了女朋友,就是跟劉征上床的劉瑩。”
“那……那……水粒兒她……”春日的陽光下,王隊長一臉慘白地癱坐在地上。
不管怎樣,王隊長還是執意要去趟深圳,如果水粒兒真被馬才拋棄了,她的日子該有多慘。王隊長不敢想下去。
司雪聞聲趕來時,王隊長已做好上路的準備,司雪問:“你真的要去?”
“去!”
“工地怎麼辦,到時候交不了工,誰負責?”
“少跟我扯這些淡,這些年我把老命都交給了工地,可誰管過我的死活?”
司雪結住了,王隊長的牢騷不是沒道理,工地上每個人都應該發這樣的牢騷,的確,外界給他們的關懷,真是太少。但……
司雪矛盾了很久,終於還是說:“有句話我一直沒敢說,怕你接受不了,水粒兒,她……她早就不在了。”
“什麼……”
這個春天似乎格外多事,很多不幸湊齊了湧來,讓沙漠深處的這幾個男女一次接一次的經受打擊。就在王隊長從水粒兒的悲痛中掙紮出來,咬著牙關走向工地的這天,一個更為震驚的消息傳來。
周曉明死了!
葉小橋說,周曉明是兩天前的早晨五點多跳樓死的,當時陪床的是陸小川,還有周曉明一個遠方親戚。可他聽到消息,卻是今天早上。
“不是讓你多擠點時間陪陪他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知道?”司雪強忍住悲痛,問。
“他們把消息封鎖了。”葉小橋垂下頭。司雪到新單位後,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多去看看周曉明,並隨時把周曉明的消息轉告她,他原以為這並不是件難事,可一個冬天過來,他的認識變了。
“他們是誰?”司雪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其實一聽到消息,司雪便生出很不好的一種預感,這陣兒,她已堅信是有人二次衝周曉明下黑手了。
“我也說不清,一開始我想是醫院,但一想這不大可能,醫院沒這個必要。雪姐,你說會不會是……”
“別亂猜了,走,馬上回省城。”
司雪拉起葉小橋,就往省城趕。這一次,她說啥也不能沉默了,她就是拚上自己,也要把這隻暗藏著的黑手揪出來。曉明——上到車上,司雪心裏忽然發出一聲沉沉的喚,緊跟著,兩眼便被淚水模糊。
剛出白銀,便跟吳世傑的車子相遇,吳世傑示意司雪坐他車上去。車子再次發動時,吳世傑說:“情況很不好,你要有思想準備。”
“我準備什麼,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我指的不是那意思。”
“還有啥意思,你說啊,還有啥意思!”司雪的樣子有點瘋狂,吳世傑暗暗歎了口氣,搖頭道:“你這麼激動,我怎麼跟你說?”
“我能不激動?他死了,你知道麼,他讓人逼著跳了樓!”
“司雪!”吳世傑忽然抬高了聲音。
“我知道,你們都在看我笑話,想看我出醜是不?那我告訴你,吳世傑,我是愛過他的,真的愛,就是現在,他也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男人!”
“混帳!”吳世傑萬萬沒想到,司雪會這麼瘋狂。她跟周曉明那點兒事他早就知道,壓根就不值得他去嫉妒,孤男寡女,在那種情景下,出點差錯也是免不了的。可時間過去這麼些年,司雪還抱著如此混蛋的想法,真讓他受不了。
“停車!”司雪忽然衝司機喊。司機猶豫了下,見司雪猛力開車門,嚇得一腳踩住刹車,車子在路上顛了幾顛,總算停下。司雪憤然下車,葉小橋已從後麵跟了上來。默默平息片刻,吳世傑衝司機說,走吧。
吳世傑是前天晚上得知周曉明跳樓自殺的,比葉小橋早了一天多,之所以沒及時告訴司雪,是情況有所變化。
周曉明遭遇車禍住進醫院後,有關方麵很快插手此事,經查,車禍是有人精心安排好的,目的就是想置周曉明於死地。周曉明接完那個神秘電話驅車往吳水趕時,受雇於幕後老板的凶手便駕車等在路上,周曉明的普桑剛爬上青土峴子,那輛越野車便瘋狂地撲來,情急中,周曉明選擇了棄車保人,冒著很大的險躍出車子。幸好,當時車子正好拐彎,要不然,周曉明必死無疑。
那輛越野車是一家磚廠老板的,審問中磚廠老板交待,車子是孫安發一年前頂給他的,但那天車子在修理廠,駕車的人他不認識。尋著線索追查,肇事凶手很快落網,竟是那位女主播的弟弟,一個把什麼也不放在眼裏的吳水黑社會小頭目。就在調查人員全力以赴想從這家夥身上打開缺口時,周曉明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