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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怎麼找到她的,她是記不清了,反正她看到林伯的第一眼,就生出強烈的撲進他懷的欲望,可惜她動不了。等林伯和趕駝人給她喂了水,嚐試著想扶起她時,她眼裏的淚,便噴湧而出,仿佛能在瞬間讓沙湖充盈起來。

那一次,她沒能看到沙漠吐血,卻紮紮實實撲在林伯懷裏,把恐懼還有生命重新獲救後的幸福感暈眩感吐了個夠!

哦,林伯——波波情不自禁地又發出一聲喚。

準備工作緊張而刺激,波波跟鄭化在朱家灣一留就是五天,五天裏她對鄭化有了太多太多的認識,這認識是全新的,是絕對出乎意外的,也是……算了,波波不想在這個時候萌生什麼意外之情,競標日期一天天臨近,他們要做的事還很多。一回到白銀,鄭化馬上打電話,讓他提前聯係好的工程技術人員火速趕來。鄭化說:“這項工程我們必須拿下,而且一定能拿下。”鄭化的眼裏放著異光,這個沉默的男人一旦發起光來,那光也是很灼人的。見波波失神,鄭化又說,“波波,我有個設想,等這項工程幹完,我們一定要在這兒建立分公司,西北之大,超過我的預想,這兒的每一片土地,都充滿著對新事物的焦渴,你想掙錢,就到西北來,你想幹番事業,還是到西北來。”

“我還想到西北嫁人呢!”波波差點就把這話說出口。

半個月後,波波順利拿到了朱家灣地灌工程的合同,他們以網灌和注射式灌溉相結合的新技術,為沙漠地區農作物節水注入了新理念,其核心就是用新技術直接灌溉作物根部,再輔之以地膜保護,減少蒸發,能將節水量提高百分之三十。單就合同標的看,這是一項小工程,全部標額不到六十萬,但波波和鄭化看重的是這塊蛋糕的含金量,節水將是西北地區未來若幹年的發展方向,如果借此能將百久這塊品牌打響,西北對他們來說,將是黃金遍地。

合約一簽,工程馬上進入施工。章惠說,二期工程即將全線竣工,朱家灣地灌雖是附加工程,但指揮部還是希望能搶在旱期來臨前將黃河水澆灌在這片幹渴的土地上。波波蠻有信心地說:“按合同,我們隻會提前,絕不會拖後。”可工程一展開,鄭化便發現一個問題,臨時雇來的民工壓根不懂壓管技術,他們隻會幹苦力,幹不了細活。

“不行,得想辦法找到一批懂技術的工人。”鄭化擔心,等把這些民工教會,規定的工期早就過了,再者,注射式地灌用的噴頭非常精細,安裝上更有講究,這些細活,短期內民工們是無法掌握的。

波波有絲犯愁,隻顧著高興,反把這一點給忘到了腦後。鄭化說:“你先在工地守著,我去找一個人。”

兩天後鄭化帶來一個人,波波差點失聲尖叫!

站在她麵前的,竟是李亞。他胖了,黑了,以前細皮細肉很靦腆很內秀的一個人,竟變得粗粗糙糙有種岩石的風格。李亞望著波波,很憨直地笑笑:“波波姐,想不到我們在這兒相遇了。”波波驚瞪住鄭化,弄不清他是怎麼找到李亞的。

世事就是如此富有戲劇性,在人們一窩蜂往沿海往大都市湧時,李亞卻揣著一顆落寞的心,黯然飄落到西北這座叫白銀的小城。南方潮濕的空氣往往讓人生出很多黴變的心緒,一到了西北,一被粗礪的沙塵吹打,人的心境便換成另番樣子。半年前還心氣低落的李亞,如今已精神飽滿,一掃委靡。更為可喜的是,他在這座叫白銀的小城收獲了愛情,那是一位性格跟西北的天氣一樣粗獷的女孩兒,卻很南方味地叫了一個可人的名字:小水。這小水一下讓波波想起了英年早逝的水粒兒,越發覺得生命在冥冥中有一種定數。當著李亞麵,波波沒敢把這層傷情表示出來,生命中值得人歎息的東西太多,但人不能總活在歎息中。李亞告訴波波,他現在跟小水開著一家小公司,專門經營太陽能設施,其中最受歡迎的便是太陽灶。西北植被金貴,這些年自上到下又在抓退耕還林,保護植被,煤資源既缺乏又價格不菲,太陽灶便成為農民燒水做飯的新寵。李亞他們現在跟好幾個鄉政府聯合,在農村推廣這一新技術。李亞還說,他打算把燃氣灶技術也推廣開,充分利用鄉間廢棄的綠色肥料,把天然沼氣這項新技術推廣給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