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妮忽然接到了佐娘的電話,說是這麼久了,是否應該回家看看她。一個“家”字,令真妮渾身一震,自己正在和別的男人鬼混,如果這位仁慈的佐娘知道的話,真的會傷心透頂了。她急忙推開又蠢蠢欲動的盧達,站遠幾步,在電話裏安慰佐娘,說有時間一定回去的。盧達半躺在大石頭上,等她打完電話。
“不會是周佐吧?”盧達問。
“不是。”真妮一口否定了。
“能不能告訴我是誰?那人對你好像很重要啊。”
“是周佐的母親,她對我很好,我和周佐維持關係,都是看在她的份上,她當我好像親女兒一樣,甚至比周佐還好。”
“我有些不相信,每個家婆都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的。”
“總有例外的。”
“或者吧。”盧達見她拒絕他,自然有些不愉快了。
“我打算請兩天假回去看看,所以,明天你別來找我了。”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直接開車送你到家婆那裏。”
“千萬不要!”真妮急忙搖頭擺手。
“那我送你到車站總可以吧?”
真妮隻好點點頭,茫然不知所措的向四周圍看看,仿佛擔心碰到哪位熟人,在身後的黑色海洋邊留下了一絲少見的難堪。他們又坐了一會,各懷心事的回去了。
第二天,真妮果然請了假回家。坐在回鄉村的客車裏,她依舊滿腹心事,這種煩惱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單純的為了周佐,而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盧達,感覺十分的淩亂。她看著車窗外向後飛逝的樹木,電線杆,或者房屋,像一個個逝去的生活畫麵。她希望永遠記得現在的複雜心情。
當她拖著行理箱回到家時,想不到遇著了一個熟人,居然是秋葉的女朋友妙春。隻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現在是暮春四月,天氣還是有點凍,但她依舊穿著花式短裙,露出兩條修長的玉腿,雪白的前胸戴著亮晶晶的項鏈,頭發又弄得卷曲起來,眼圈染成紫黑色,一看就是時髦女性。真妮以為秋葉也來了,十分高興,但問起來才知道原來隻有妙春一個人。她不禁暗暗奇怪了。
“我比你早來兩個小時。”妙春笑嘻嘻的說。
“你怎麼一個人來?秋葉呢?”
“我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我來這裏正是要問你取秋葉的電話。”
“天哪,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你居然沒有他的電話?”真妮更加奇怪了。
“沒什麼,隻是鬧了一些不愉快的小事。”妙春聳聳肩膀,也沒有說明詳細情況。
真妮隻得點點頭,心想:問她不太方便,待會打電話問秋葉要緊。
妙春大刺刺地在屋裏的一張長木沙發上坐著,翹著二郎腿,戴著一麵耳塞聽音樂,把頭搖來搖去,沉浸於自己的歡樂世界裏。佐娘在家裏服侍了她兩個小時,遞茶遞水的,又為她煮麵條,但煮出來她又不吃,硬是要買方便麵泡,而且說話好像指揮下人一般,佐娘隻感到勞累無比。佐爹早就到了外麵躲藏起來,這位少奶奶把兩老都折騰夠了,現在真妮回來,佐娘陪她說了幾句話也走開了。
真妮看著妙春那副模樣,心想:不過是小女孩天性,不足為慮。
她把秋葉新換的電話號碼給了妙春。妙春又要了她的號碼,說是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打個電話就行了,不必山長水遠的跑到這裏找人。真妮不禁有些懷疑她和秋葉的關係了,妙春坐了一會便走出去打電話。
過了一會,她回來對真妮說:“我要走了。”
“怎麼不住一天?明天和我一起走吧?”真妮急忙說。
“不了,我不習慣這裏。”
“哦,是的。”
“你既然是秋葉的姐姐,看在他的份上,這些錢你拿著吧。”妙春從皮包裏取出一疊手掌般厚的百元大鈔遞給真妮。
“我怎能要你的錢?”真妮不敢接受。
“難道你嫌棄?”
“不是。”
妙春笑了笑,硬是把錢塞在她的手裏。妙春說走就走,看見村裏的一個小夥子,便向他拋了一個媚眼,叫他開摩托車送她到鎮上。那小夥子當然非常樂意為這樣的美女效勞的。
真妮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上的錢,不由得暗暗發呆。這個妙春小小年紀怎麼能賺這麼多的錢?佐娘見妙春走了才放了口氣,走回家裏和真妮愉快地聊天。真妮把那疊現金分了一半給佐娘,說是妙春給她的。
“原來她這麼好人,我倒錯怪了人家!”佐娘歎息著說。
“也許你的認為是對的,上次她和秋葉一起來,並沒有現露她的本來麵目。”
“你說她不是什麼好人?”
“我得打電話問問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