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瑣事(1 / 2)

周佐的父母卻不知道他和真妮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兩人也很默契地把事情隱瞞了,照樣同房過日子,仿佛夫妻依舊,在旁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分別。這種尷尬的局麵一拖就是幾個月,歲月如飛刀,現在已經是2014年了,相信大家還記得這陳年舊事吧。

一日,真妮發現自己老是頭暈目眩,又想嘔吐,去小鎮上的醫院一檢查,得出的結果是:懷孕了。這本來是件大喜事,佐爹佐娘整天都轉來轉去,高興得實在難以形容,逢人就說,“我兒媳婦有喜了。”

周佐和真妮卻非常複雜,這事兩人也沒有想過,心裏頓時感到很矛盾,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兩人的事,還關係到即將出現的人。這幾個月來,周佐因為思念白伊,已經變得很憔悴了,他的嘴唇和下巴都長滿了胡子,平日他也懶得理會,在別人看來,他仿佛老了十年。

他終日在家裏無所事事,反正有白伊給他的錢過日子,而且生活品質比起村裏其他人還要好得多,別人喝的酒是蓮花白或者大石灣,而他喝的是小糊塗,一次一瓶非常方便。他變得好像沒有酒就不能生活一般。他父母勸過無數次,他還是依然故我,勸得他火了,便會大吼:“這家是我說了算!”

有時候,佐娘叫真妮勸勸他,真妮卻搖搖頭說:“由他吧,反正他有足夠的錢喝酒。”

周佐可以不管未來的孩子,但真妮要管,她想著自己還有幾十萬,再也不肯胡亂花費了,她得留給以後養孩子。天氣冷,她便整天呆在家裏織毛衣,全是小孩子穿的,一針一線都是她親自動手。其實她沒有想過,孩子出世時應該是炎炎夏日。

現在周佐的情況隻有真妮心裏清楚,但她又不能對別人說,怕遭笑話,平時也很少人來訪。農村人不像城市裏,那些潑婦總是熱愛研究時事的,看到人家有什麼特別便尋根究底的細查,周佐一家不怎麼幹活,卻天天大魚大肉,又喝好酒,哪來的錢?於是就此議論開了,偷的,搶的,騙的,賭的,什麼都可以,就是沒想過得來正當這回事。加上周佐經常一邊搖搖晃晃的走路,一邊拿著瓶酒喝,這種詭異,在潑婦們看來,隻得兩個字“瘋狂”!

一天夜裏,周佐家終於聽到“哇哇”的孩子哭聲,但是周佐卻沒有在家,而是到了別處賭錢,反正隻是小賭,100,200的有什麼所謂,他有錢賭,白伊給他的錢足夠他花很久的。他呆在家裏太久了,早就對自己的生活沒有意思了,隻有這種賭博才能刺激他的一片熱情。

佐娘摸黑到處找他,終於在賭台上看到了他,隻聽到他大叫:“牛!牛!牛!”

佐娘拚命拉他回去,他口裏還大叫著:“我開的是牛七!”

“真妮生了孩子了!你快點回家!”

“我賭完這次就回去!”

“不行,現在就得走!”

“最後一次!”周佐摸著牌死也不肯離開。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佐娘哭了。

周佐隻好依依不舍的離開賭場,和母親一起走著夜路回去,他手上照舊拿著一瓶小糊塗酒,有時候,他回房睡覺也拿著這種酒的。他父母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罵他又不聽的。因為需要動用周佐的存款來支撐這個家,所以他父母也隻好將就由得他胡鬧了。

“你知不知道,真妮生了個兒子,你已經為人爸爸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要是孩子學了你副樣子怎麼辦?”佐娘歎了口氣,想借孩子的事來勸勸他。

“好的,我不賭就是了。”周佐邊喝酒邊說,也不知所說的是不是真話。

“而且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待真妮。”

“我盡量吧。”

“什麼叫做盡量?”

“我也控製不了自己,你叫我怎麼承諾?”

“你——”佐娘氣得一陣咳嗽。

兩人回到家裏,隻見接生婆抱著一個初出世的嬰兒出來,對周佐道喜。

周佐擰了一把兒子的麵皮說:“這小東西就是我的兒子?”

嬰兒頓時“哇哇”大哭起來。煩得周佐猛揮手,叫母親把他抱走。周佐還是醉熏熏的,哪有心情管什麼兒子?他倒在廳裏的沙發便呼呼大睡了。佐娘搖搖頭,覺得兒子不爭氣,但看著孫子的時候又感到了一絲安慰。

一連幾天,周佐被兒子涕哭得心煩意亂。真妮太過虛弱,總是躺在床休息,照顧孩子的事就全交給了佐娘。周佐壓根子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兒子,在心裏甚至十分討厭這個小東西,他整天都被吵得頭暈目眩,又很想去賭博,他母親死死的拉著他,不肯讓他再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