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道獨特的嗓音在大殿內響起,那聲音清洌、淡雅、溫暖、纖柔,極致的溫潤,亦極致的動聽,就像一縷柔和的春陽縈繞在聽者的心頭,頃刻間驅散了所有的寒意。

“誰說不要了?”

眾人聞聲,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就見一身白衣勝雪,氣質脫塵如仙的安親王步履優雅地徐徐走來。他眉宇間似有淡淡的光華,清雅絕倫,讓人舍不得挪開視線。

“皇叔怎麼來了?”皇甫辰曜第一個開口,妖嬈的視線緊緊凝在皇甫胤軒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目光最終鎖在他那張清靈絕俗的仙般容顏上,魅惑的眼波瞬間變得溫柔醉人。

皇甫胤軒朝他淡雅一笑,轉而看向皇甫辰絕,對著他微微福身,溫文儒雅地行了一禮:“拜見皇上!”

“皇叔快快請起!”皇甫辰絕略略向前傾了下身,伸手虛扶了一把。薄唇不自覺地輕揚了揚,冷冽的麵色頓時升溫了不少。片刻,亦問了句與皇甫辰曜相同的話,“皇叔怎麼過來了?”

皇甫胤軒沉吟了一會兒,方雲淡風輕地說道:“與熾焰國議和談判一事不算小,皇叔身為盛祈臣民,這等關乎百姓切身利益之事,皇叔怎能不來關注一下呢?”

“那……”皇甫辰絕正欲再度開口,就被皇甫辰曜急急打斷。

“皇叔,我不答應!”皇甫辰曜劍眉皺起,麵色明顯不高興。“皇叔,我知道你一向心係天下蒼生,隻要是利國利民的事情,你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那皇叔也應該了解我,應該知道我從不喜歡拿自己的女人去換取利益。所以,皇叔,這次我不會依你,即使我對那個歐陽笑心厭惡至極,我也不會將她讓給熾焰太子。”

“小曜,皇叔什麼話都還沒說,你怎就這麼激動了呢?”皇甫胤軒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隨即柔聲道,“你放心,皇叔不是過來勸你放棄歐陽四小姐的,畢竟皇叔也最是討厭用女子來作為利益交換的籌碼。”

聞言,半天未出聲的焰清歌忽而擰眉看向皇甫胤軒,用仿似看著敵人般的排斥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沉聲問道:“既然如此,那安親王剛才的那句‘誰說不要了’又是什麼意思?”

他可沒忘記,無雙好像是喜歡上了這個氣韻悠然,脫塵如仙一般的男子。

既然如此,那他就是他焰清歌的敵人,情場上的敵人,而且還是他情場上最大的敵人!

整個乾清殿內一片寂靜無聲,眾人都在等著安親王開口,解釋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是何意。

皇甫胤軒清亮的目光淡淡掃了眾人一眼,方轉頭看向焰清歌,悠然出聲:“清歌殿下,若你剛才所提出的那兩個條件當真算數,本王願為貴國的水災之患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讓貴國的百姓日後不再承受水患之苦。”

“安親王這話的意思……”焰清歌隱隱有些激動,頓了下,又急急問道,“安親王是說自己有辦法可以徹底解決我熾焰國每年的水災之患?”

皇甫胤軒點了點頭:“本王的確有辦法徹底解除貴國的水患。”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焰清歌瞬間驚愣住,如玉的俊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之色。回過神來,幽幽開口道:“瀟江乃是我熾焰國最大的一條水脈,它貫通全國,為百姓造福。然而,它雖灌溉了萬畝良田,但是年年的洪澇災害卻也讓百姓苦不堪言。每年從仲春開始,瀟江之水便日日見漲,到了春末,便泛濫成災。我父皇每年都要撥出大筆的銀子治理瀟江水患,但總是治標不治本,下一年依舊水患不斷。而這其中,受災害最大的乃是我國南方最大的一座城市……衢州。衢州物阜民豐,亦是我熾焰最主要的礦源城市,它的地位僅次於熾焰國的都城。所以,衢州無論如何都不能棄,我父皇每年都將衢州列為第一治理城鎮。”

說到此處,焰清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沉默了一小會兒,隨即雙眸灼灼地凝注皇甫胤軒:“安親王爺,你若真能徹底解除我國的水患,本殿之前說的那兩個條件一定做到。隻是,關於衢州水患,不知安親王有何良方?”

皇甫胤軒看了他一眼,淡聲道:“山為水源,要得知水,須先知山。”說著,自袖中掏出一張地版圖來,正是衢州的地理全圖。“衢州之水患,其根源在於山。清歌殿下請看這衢州地勢:它四麵群山環繞,中央盆地凹陷,地勢北高南低。衢州以北有岐山,江水支流盡出其中,而以瀟江為最大。衢州以南有江水穿行,山巒夾峙東去,自不易為患。衢州水患,盡在穿行南瀟平原之瀟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