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動作、風格,阮煙羅都十分熟悉,正是在青水石潭時曾見過的那些人。
馬車的車簾早已被扯掉,衛流看著這些人,目光中冷冷的。
皇帝不會放過他,他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他就在走之前,給皇帝送上一個他永生難忘的大禮。
先前扔出漁網的兩人早已二話不出,護在衛流身前拔刀相向,其中一人更是口唇微嘬,發現數聲短促而尖銳的哨音。
黑衣人撲到馬車前,小巷兩側也隱隱傳來有人跑動的聲音,隻是還要一點時間才能到這裏。
衛流正要起身,阮煙羅一按衛流,說道:“我來,他們不敢殺我。”
說著話,直接鑽出馬車站在車轅上,指著那些人大聲說道:“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連本郡主都敢襲擊?”
衛流這邊隻有兩個人,根本攔不住那麼多黑衣人,可是阮煙羅這一站卻讓那些人吐血的心思都有。
她就站在車廂門口,把門堵了個嚴實,他們想殺了衛流,就必須先經過阮煙羅。
可是他們的首領又下了命令,不能傷了這個女人的性命,這就讓他們束手束腳,萬分為難。
不過是片刻的耽擱,小巷兩側的人就到了近前,帶隊的人正是衛流的親隨秦川。
他舉起手中的刀厲聲喝道:“殺了他們!”
這些人,天天想著殺了他的主子,那他今天就讓他們也嚐嚐被人圍殺的滋味!
這些人都是衛流精心養在暗地裏的死士,下手狠辣不容情,幾乎隻是一瞬間的工夫,就衝入了黑衣人的中間,將他們糾纏在當地。
“主子!”秦川跑到衛流跟前。
“發信號吧。”衛流說道。
“是!”秦川應了一聲,拿出幾隻特製的響箭,張弓搭箭,高高射入天空。
響箭發出尖銳的嘶鳴,到了某一個高度,綻出絢麗的顏色。
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火藥,但已經發現了一些燃燒起來有顏色的礦物質,把這些東西和燃點低的白磷混合在一起,射上天空的時候,隻與空氣摩擦的溫度就可以讓白磷燃燒,繼而點燃礦物質,發出不同的色彩。
此時秦川發出的響箭,正是這種類型的東西。
沉寂的天空中突然爆發出幾道絢麗的色彩,阮煙羅仰頭看著,衛流亦走到她的身邊,和她一起抬頭看著天空。
周圍刀光血影,沉悶的喊殺聲和濃重的血腥氣四處蔓延,而身處戰場最中央的兩個人卻平靜到不能再平靜。
男子白衣清雅,女子雍容淡靜,與周圍的血肉橫飛形成極致的反差。
忽然有火光衝天而起,城中的好幾個地方都被映的火紅一片。
“阿流,今晚京城會很熱鬧。”阮煙羅說道。
“嗯。”衛流點點頭。
今天的京城會是一個濃墨重彩的京城,血與火,就是它最好的點綴。
看到火起,衛流對秦川說道:“動作快一點。”
“是。”秦川一刀劈翻一個到了近前的影衛,飛快的下達了一個命令。
他帶來的人聽到這個命令忽然間就改變了打法,再也不顧自身的安危,撲上去就和人拚命,哪怕自己重傷或者同樣是死,也要殺了他們麵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