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被人阻截,到了這個時候,衛流仍是沒有半分慌張,還能心平氣和的和南宮淩說話。
這份氣度,難怪皇帝那麼想除之而後快。
綠柳營的人不多,隻有五千人,但人人都是精選出來,所用兵刃馬匹也是最好的。
這是一支機動性的力量,貴精不貴多,不僅能打仗,而且能打硬仗。
南楚男丁雖然有兩萬多人,但在綠柳營的眼裏,完全是一點也不夠看的。
更何況通往索道的路隻有一條,隻要南宮淩命人扼住索道,任他們衝過來多少人,都隻有送死的份。
如此一個局麵,竟是個死局。
阮煙羅盯著南宮淩,她對南宮淩沒有惡感,就算他不久前才輕薄了她,她也很難對他生出恨意。
可是如今他帶著大軍擋在衛流南歸的路著,卻讓阮煙羅的眉目冷冷的沉下。
她一生中沒有什麼不能碰的,除了在意的人。
南宮淩察覺到阮煙羅的目光,麵色輕微的凝了一下。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阮煙羅生氣,事實他和她相處的每一次,他都有本事把她氣的怒目橫眉。
可是這一次不同,那雙明亮又漂亮的眼睛裏,泛著的是殺氣,一種擋我者死的殺氣。
也許不是擋她,而是擋衛流。
南宮淩的瞳孔收縮,眸底幽暗,深遂,看不見底。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收回目光轉向衛流,淡聲問道:“衛流皇子,你是自己跟本王回去,還是讓本王押你回去?”
“淩王就沒想過我也許不打算回去?”衛流同樣淡聲說道。
如果按原計劃這裏隻有他和親隨死士,麵對南宮淩的綠柳營,他們必死無疑。
可是在阮煙羅的堅持下,他們帶了整整兩萬多人出來,不是沒有一拚之力。
這本來應該是拖累了他們的累贅,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一線生機。
“皇命難違,本王恐怕要得罪衛流皇子了。”
南宮淩揚起手,幹脆說道:“毀橋。”
衛流一邊的人馬瞬間全身緊繃,怒目而視。
天曜淩王從來不按牌裏出牌,這件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聽說,可是遇上之後,才知道這幾個字包含了他的敵手多少慘痛的經驗。
按他們的想法,兩軍總要拚上一場,如果他們僥幸贏了,就可以通過那道索橋,逃出一線生機。
可是南宮淩竟然一上來就下令毀橋,這招釜底抽薪,徹底斷了他們所有的希望。
阮煙羅眉目一皺,張口就要叫出聲。
南宮淩從她這裏帶走南宮暇的時候,她曾經要求南宮淩欠她一個人情。
雖然那個時候她還沒想好這個人情要怎麼用,但她知道,堂堂天曜淩王的人情,必然會派上大用場。
南宮淩從來不和人講條件,也極少向人承諾,可越是這樣的人,才越會實現他曾經說過的話。
如今這種時候,她斷不能讓衛流回南楚的腳步止於這條索道之前。
“淩……”
一個字剛剛出口,忽然頸間一涼,一把雪亮的長刀架在她的肩上,冰涼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她的皮膚。
“南宮淩,阮煙羅在我們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死,就帶著你的人讓開!”秦川厲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