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一襲水紅色窄袖騎裝,袖口和下擺繡著金線,和布衣粗服的長風軍製服一對比,顯得十分華麗。
她的年紀與阮煙羅相仿,相貌則和水迎春至少有五分相似,而且身上又穿著和水迎春同色的衣服,自然就是水迎春和羅將軍的女兒了。
看到這個少女,水迎春麵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貝兒,過來見見煙羅小姐,煙羅小姐,這是我的女兒羅貝兒。”
水迎春用的詞是“見見”而不是“見過”,擺明了沒有把阮煙羅當主子看,而是讓羅貝兒用平級的禮儀來見阮煙羅。
這種暗示羅貝兒當然聽懂了,她的下巴揚的很高,過來對著阮煙羅一拱手說道:“貝兒聽煙羅小姐的名字聽了十幾年,今天終於見到了。”
言下之意,這長風軍你十幾年都一次沒來看過,今天憑什麼能做在主位上。
阮煙羅一眨眼睛,含笑溫聲說道:“原來水姨對我娘這麼忠心,連教育女兒都不忘多提提我這個故主家的孩子,煙羅真是感激。”
一句話,就把羅貝兒打回原形,就算這麼多年沒有來如何,這長風軍照樣是我娘親的親軍,你不過是個家將的女兒罷了。
羅貝兒一下子漲的滿臉通紅,胸膛裏氣的要爆炸,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阮煙羅看也不看她一眼,這個羅貝兒根本沒有和她說話的資格,剛才說那一句,也不過是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目光在水迎春和羅貝兒豔色的衣衫上滑過,阮煙羅眸光裏透出暗色。
軍隊裏沒有皇親國戚那麼講究,有人死了,紮條白布就算戴孝,戴過七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畢竟戰亂中,沒人有空去顧那些禮節。
可是如今長安穀中是和平時節,羅將軍才去世兩個多月,水家母女就穿著這麼豔色的衣賞,未免太情薄了一些。
顏風從進來之後就一個字也沒說過,但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打量阮煙羅。
聽到阮煙羅拿著紅顏將軍的名頭來壓人,他的眉目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忽然開口說道:“考驗!”
沒有通過考驗的人,就沒有資格接手長風軍。
長風軍裏,一心想要報沈紅顏恩,效忠將軍後人的人有,而且不在少數,可是如顏風這般隻相信實力,要想讓他聽命,必須拿出足夠讓他信服的實力的人也有,而且很多。
“主子不要生氣啊,小風風從小就是這樣的,一點也不會講話,這條規矩是將軍當年自己定下的,可好好的一件事情,到了他嘴裏就偏要說的這麼難聽。”顏月半嗔半怨地說道,可是一雙丹鳳眼中光芒閃動,話語裏的意思分明也是要讓阮煙羅先通過考驗。
這是合著夥的逼她呢。
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她阮煙羅是不是個瘋子或者草包。
隻是她豈是這麼好相與的,你們越是想驗證什麼,我就偏不讓你們驗證。
阮煙羅臉上保持著完美的笑意,忽然一回頭撒嬌般問道:“阿淩,你餓不餓?”
南宮淩隻看阮煙羅那種眼神,就知道這條小魚又要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