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世上,再也沒有我要的人了。
井瀟的淚轟然決堤,他張了張嘴,想對南宮淩說不是這樣,可是他卻說不出口,衛流去和南宮瑾打仗搶阮煙羅,說明他根本不知道阮煙羅遇險的事情,而阮煙羅的屍體殘破不堪的擺在這裏,任誰也無法否認。
他還能說些什麼?他根本無話可說。
一片靜寂中,忽然傳來枝葉斷裂的聲音,不遠處的一顆樹上撲簌簌一陣大響,有什麼東西從上麵直墜下來,壓的樹枝樹葉一陣亂搖。
這聲響打破了穀底死一般的沉寂,也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裏。
呯的一聲,一個人重重摔在地上,離的最近的兵勇慌忙跑過去查看,一看之下大聲叫道:“皇上,是李俠公子!”
井瀟一聽大喜,立刻說道:“皇上,李俠在這裏,我們可以問問他,也許事情根本不像我們看到的那樣,皇……”
聲音噎在了喉嚨裏,他自己說的興奮,南宮淩卻是連神色都沒有動一下。
“帶他回去吧。”南宮淩威嚴難測的說道:“他是個運氣好的,狼不會上樹。”
井瀟剛剛生出的一絲希望瞬間如冷水兜頭,被澆的絲毫不剩。
南宮淩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也不想再多逗留,帶著微微涼意的聲音冷靜地吩咐底下人澆上火油退出穀地,然後一把火,將這裏轟一聲點燃。
大火燃起的時候,南宮淩下令起程,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這世間能讓他駐留,能讓他回首的人,已經不在了,其他東西的留與存,又與他有什麼關係?
回程的路上,南宮淩好像又恢複了他慣常帶兵的樣子,有理有節,有度有法,軍隊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每日行進多少裏,該在哪裏休息,精確的像是被測量過,分毫不差。
他根本沒有再去西南邊境,隻是隨意派人到平安集通知了阮煙羅的死訊,然後幹脆派一支大軍把平安集圍了起來,長風軍在平安集內如何他不管,但不許踏出平安集一步。這領土,歸根結底是天曜的領土,他對長風軍好,是因為那是阮煙羅的親軍,阮煙羅死了,那不過就是股莫名的武裝力量罷了。
然後他下旨清繳邊關匪患,堅壁清野,趕盡殺絕,親屬連坐,雖繈褓小兒亦與主犯一同論罪,一時間,邊關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隨後他出現在幾個邊境的大城裏,不由分說撤換了數了名城守與大將,有幾人直接當場斬殺,罪名統統是欺君。
這個罪名眾人心知肚名,與莫須有,是一個意思。
邊關在極快的速度裏,瞬間安定下來。
如今的天曜眾官員才真正的體會到,他們的這個皇帝真的是個殺神,他要殺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做完所有這些,他不緊不慢,帶著隊伍踏上了回天曜京城的旅途。
隊伍的行進不快,卻也不慢,隻是堅定而有步驟的推進,然後得到消息的京城裏的人,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