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流垂了垂眼睛,說道:“南宮瑾,退得好。”
秦川詫異問道:“退?南宮瑾不是敗了嗎?”
“南宮瑾從來都不是庸才,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敗?第一場第二場敗了,因我二人從未交過手,他一時失察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以南宮瑾的本事,怎麼可能場場都敗?”
這些日子以來衛流揮軍北上,一路勢如破竹,秦川和軍中其他效仿一樣,具都沉浸在興奮喜悅的情緒之中,隻覺得南宮瑾確實不如自家主子,卻委實沒有想過還會有別的可能。
可是此時聽到衛流一說,他不禁也覺得不對勁來。
皺著眉頭使勁思索,問道:“可是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邯國說到底與西涼最為接近,南宮瑾興兵邯國打的算盤必然也是邯國全國,而不可能隻是區區一部分。所以他這麼一路敗退下去,最後甚至把衛流的軍隊放到了邯國都城附近,究竟有什麼好處?
衛流眼中光芒流轉,卻並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秦川小心地問道:“主子,既然知道南宮瑾有陰謀,那邯國都城我們還打不打?”
之前沒想到也就罷了,如今想到了,自然沒有明知是陷阱還往裏麵跳的道理。
衛流一抬頭,說道:“事到如今,我們還可以不打嗎?”
不打,就意味著要往後退,要把這些日子占領的土地盡數吐出去。
他們一路上來,已經將邯國的城池碾壓過一遍,早已將他們的戰鬥力全數瓦解,如果退出去,南宮瑾再次占領的時候根本連吹灰之力都不用費,這就相當於他們辛辛苦苦地在前麵流血奮戰,而最終便宜卻全讓南宮瑾撿去了。
南宮瑾雖然已經數次和他短兵相接,可是這幾仗雖然看起來打的激烈無比,可若真的統計一下傷亡,卻會發現對於南宮瑾的實力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南宮瑾是故意的,他猜到自己必然不會在沙石關前站住腳步,所以設下了圈套,然後故意與自己一路相爭,做出要與他爭奪邯國的樣子,但實際上,根本是誘自己上前為他開路,他自己在每次敗落之後,順手繞到那些好打又富饒的城池,攻城拔寨,占盡了便宜。
南宮瑾在一開始的時候沒有算到衛流的打算,而衛流則是沒有想到南宮瑾醒悟的那麼快,因此一時不察,竟然上了南宮瑾的當。
其實早在南宮瑾第二次敗落的時候,衛流就已經隱隱察覺到不對,到了第三次南宮瑾敗退時,他基本已經確定自己是被南宮瑾算計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是騎虎難下,如果他現在下令退出邯國,手下的人看著他們拚死拚活打下來的土地還沒捂熱乎呢就要再毫無緣由的退出去,那不必南宮瑾動手,軍隊的嘩變就足夠讓他受的了。
所以就算明知道南宮瑾的打算,他還是隻能帶著大軍,一路往邯國的都城打過去。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一個邯國的戰俘也不許殺。”衛流淡聲說道:“就地找個地方,留一部分人好好地看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