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這些日子查探到的事情在腦中整個過了一遍,南宮淩突然向衛流問道:“你體內脈息暴烈,火毒橫流,是怎麼回事?”
之前交手的時候南宮淩就察覺到了衛流體內的不對,衛流以前是沒有這種症狀的,而以他現在的身份和權勢,也不可能有人能暗算到他。
南宮淩這話說的十分低沉,除了他與衛流再無任何人聽到,主上的身體狀況一向是件極為機密的事情,縱然因阮煙羅之事他對衛流殊無好感,卻也不屑於做這種事情。
衛流神色微變,說道:“與你無關。”
南宮淩瞳孔微縮,卻還是說道:“煙羅出事那日先是一夜大雨,跌下山崖之後雨又一直到天亮才停,她身上必然少不了骨折傷處,而雨水入侵必生寒氣,要想治她的傷,恐怕非得一些火性陽性藥物才可。”
目光沉沉地看著衛流,雖然他非常不願意,可是卻不得不承認,阮煙羅的命,十有八九是衛流救的。阮煙羅需要陽性火性的藥物,衛流身體裏恰好有火毒,這之間不可能沒有聯係。
衛流抿著唇,一語不發。
南宮淩怎麼猜是他的事情,他卻絕不會親口承認,更不會給南宮淩機會感謝他,他救阮煙羅完全是他自願如此,與南宮淩沒有半分關係。
“世間至毒之物與至純靈藥一般難找,更何況這種一半為毒,一半為藥的東西……”
衛流目光猛地一跳,銳利如針般看向南宮淩。
南宮淩按著自己的意思一個字一個字說完:“熟知藥性還能拿出這種藥物人恐怕不簡單,而且如果本王的消息沒有錯,為煙羅治傷的那個醫生,已經死了。”
衛流嘴唇抿成一線,這麼大的破綻,他竟到今天才想到,還要南宮淩的提醒。
“火蓮。”衛流口中低低吐出這兩個字。
“什麼藥效?如何使用?”南宮淩緊追著問道。
“極熱,極陽,一般人服之,當即便會爆體而亡,唯功力深厚者可壓製,而且服下之後,對內功亦大有裨益,但最可取的,卻是若服下者化開藥力之後,再取此人之血,就會成為上好的溫補之藥,可續命還陽。”
衛流平靜無波地說著藥物的作用,說到最後一句,忽然一笑,仿佛極之愉悅,淡淡說道:“煙羅體內有我的血,這一生,你也休想抹去了。”
南宮淩隻覺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他的確是想過阮煙羅的命可能是托衛流所救,可是卻絕想不到是這種方法。
從此之後,阮煙羅的血裏溶著衛流的血,阮煙羅的命裏續著衛流的命,隻要阮煙羅活著一日,這份牽係,便一日不會斷絕。
世間最可惡之事莫過於此,世間最可恨之事莫過於此。
南宮淩握了握拳,衛流這個人,果然還是殺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