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唯有她不知,可是她不是傻子,如果這藥不是有些什麼不好的作用,他們又豈會這般凝重。
“我聽聞有幸見到老神仙的人總能請老神仙出手一次,請老神仙不吝賜藥。”衛流沒有正麵回答,話語裏的每一個字,卻都是堅定。
老神仙長歎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玉盒,卻沒有遞給衛流,而是說道:“老夫有別的法子能救你的性命,亦能中和這烈日蓮的毒性,讓你每次發作不必如此痛苦。”
衛流笑了笑,抬手伸向老神仙手中的玉盒。
“阿流!”阮煙羅一把按住衛流的手,眼神灼灼地盯著他。
他們都不說,誰也不說那黃泉花到底會有什麼不好的作用,她怎麼能讓衛流去接。
衛流眸沉如水,又像是一顆最黑最黑的珍貴寶石,他忽然手腕一動,反手握住了阮煙羅的手,將她用力拖到自己身前,頭一低,直接印上了她的唇瓣。
阮煙羅眼睛一下睜得老大。
她在衛流身邊呆了快有大半年,這中間,不是沒有過親密的動作,可是衛流向來很自製,頂多牽牽她的手,抱抱她,偶爾兩人相對,阮煙羅覺得他十之八九是要親她了,可是到頭來,也隻會輕柔地在她額前或者麵頰輕點一下。
吻,這是衛流第一次吻她。
南宮淩的眉頭猛然皺縮,他是一直因為衛流為阮煙羅所做的事情而隱忍著,可這不代表衛流能夠這樣對阮煙羅為所欲為。
然而還不等他動作,衛流就已經鬆開了阮煙羅,這個吻結束的比開始還要突然,衛流鬆開阮煙羅之後,直接伸手拿過玉盒,頭也不回地往祭台邊緣走去。
阮煙羅回過身,隻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雲一樣落下祭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許多年以後,阮煙羅都記得那樣的一道身影,如雲之輕,如煙之渺,就這麼消失在她的眼前的。
彼時隻以為是離開,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告別。
是衛流,真真正正地向她告別。
“阿流!”阮煙羅急叫一聲,就要往衛流的方向追去,卻被南宮淩一把拉住。
那個決定,是衛流自己做出來的,求而不得,便幹脆放手,雖然他向來不喜歡衛流,可是他此時此刻的幹脆果絕,卻足以贏得他的尊敬。
南宮淩自問,或是他和衛流易地而處,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會比衛流做的更幹脆更漂亮。
“那個藥到底有什麼作用?”阮煙羅的眼睛有些泛紅,心頭直覺地湧起非常不好的預感。
南宮淩不言,隻是把目光調向了老神仙。
藥是他拿出來的,效果自然隻有他最清楚,他們這些道聽途說的算什麼?
老神仙氣地直咬牙,這個南宮淩比小時候還要不可愛,這招禍水東引用得真好。
阮煙羅果然也把目光調向老神仙,用像要吃人一樣的目光瞪著他。
南宮淩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隻要不讓這條小魚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拉幾個背黑鍋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