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宮瑕這事兒還算是好的,南宮瑜才是倒黴,之前在祭台上,南宮瑜為了能喚起一些阮煙羅的回憶,扮成南宮淩的樣子,又對她大喊了一聲小魚。
阮煙羅因此記起南宮淩,也生出了掙紮的力氣,南宮瑜這本來算是做了件大好事,如果沒有他急中生智來這麼一出,阮煙羅能不能堅持到南宮淩來都不一定,可是偏偏壞就壞在阮煙羅是看到南宮瑜才想起了南宮淩,南宮淩差不多在那同一瞬間趕到祭壇,剛好把這一幕收入眼中。
雖然當時情況緊急沒說什麼,可是心裏卻是牢牢地記上了南宮瑜一筆,脫險之後,南宮淩看南宮瑜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找了個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理由把南宮瑜踢出了他們的隊伍。
雖然說有他們吸引著賀狄和衛流的視線,南宮瑜又有天水閣許多隱秘的產業,南宮淩多少有點讓南宮瑜和他們分開行動更安全的考慮,但阮煙羅怎麼看都覺得其實南宮淩就是純粹想把南宮瑜扔出去,好不要在她的眼前晃。
阮煙羅現在還記得南宮瑜被踢出隊伍時那一副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幾乎悲憤地跟南宮淩吼:“老三,老子是你二哥!”
是從小一起長大,被你碾壓無數次,背了無數次黑鍋,都還犯賤的給你做牛做馬的二哥,你就為了那麼個莫須有的理由就要把你這個親愛的二哥扔了。
這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南宮淩給他的回答是一拉墨墨的韁繩絕塵而去,讓南宮瑜望著夕陽下的一行背影空自悲傷感歎,默默淚流。
想到那天的情景,阮煙羅真心是覺得南宮淩剛才對南宮瑕真的已經算得上是溫柔了。
心裏又是無奈又是心疼,怎麼也想不到她曆劫一趟回來,南宮淩變成小孩子了。
知道南宮淩就算看起來再怎麼胡來其實都是十分有分寸的,因此阮煙羅也不打算幹涉,隻是對南宮淩這種近乎誇張的獨占欲也有些頭疼,因此隻是笑了笑,就又把頭埋到了南宮淩的懷裏。
經過南宮瑕幾日如走迷宮一般的帶路,他們今天走到這裏離天曜的邊境已經十分近了,如果沒有意外,明日傍晚的時候,他們就能夠踏進天曜的國土。
可是誰也沒有放鬆腦子裏的那根弦,因為這最後的一段路,也有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段路,他們知道自己已經離目的地近了,衛流和南楚也知道,因此明天,他們很可能會麵臨這些日子以來最艱苦難熬的一天。
一夜無話,所有人都抓緊時間休息著,就連南宮淩都沒有再固執地去守望阮煙羅的睡顏,而是實實在在地睡了一會兒。
到了第二日,一行人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拔營出發,人噤聲,馬裹蹄,先是向北,留下一大串明顯的足跡之後,又在一個幹涸的小河灣裏忽然轉向,繞了一個大圈奔向東南。
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宮淩昨天晚上的擠壓刺激到了,南宮瑕今天的表現超常發揮,他就好像真的像是沙漠中的一隻狐狸一樣,聽覺視覺嗅覺乃至於第六感,都靈敏的超乎異常,幾次都在南楚軍的包圍圈就要合攏的前一瞬間,鬼使神差一樣把他們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