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沉默無聲的較量,兩邊的人馬雖然沒有碰麵,但都在使盡渾身方法與對方碰撞,雖然不見硝煙,但卻比真刀真槍的拚殺還要危險。
當他們彎彎繞繞終於快要接近天曜邊境的時候,南宮淩當機立斷,不再繞任何彎子,冒著暴露在南楚軍視線下的危險,下令全體人全速前進,這種時候隻能拚一個速度,就賭他們能在南楚大軍到來之前,先一步與天曜城中出來接應的人會合。
事實證明南宮淩的判斷是對的,當衛流親自帶著人趕上來的時候,卻隻看到南宮淩攬著阮煙羅站在千軍萬馬之前,淡然平靜地望著他。
而在他們身邊,是無數倒斃的戰馬。
這一天裏,他們跑了比原本預計要多三倍的路,如果再繞下去,就算他們堅持得住,馬也要堅持不住了,到時候隻有死路一條。
看著對方不遜於自己的兵馬數量,衛流臉上滑過一道淡淡的可惜,他這次的布局不可謂不精妙,幾乎所有能想不能想的都想到了,想不到還是讓南宮淩他們逃了出去。
“我來晚一步,沒能好好招待淩王,實在可惜。”雖然心頭多少有些不甘,不過衛流的臉上卻沒有分毫異樣,溫文淡雅地說道,好像他們不是兩軍對陣,而隻不過是幾個知交好友聊天談心。
“二皇子客氣了,承蒙二皇子厚愛,本王銘記於心,他日若有機會,還請二皇子也給本王一個招待的機會才是。”
衛流說的溫文,南宮淩回的更是客氣,隻是無論是誰,都能從這一問一答裏聽出一種刀槍碰撞的金戈之聲。
衛流笑了笑,沒有再和南宮淩繼續說下去,反而轉臉望向了阮煙羅:“煙羅郡主,我此次前來,其實也是想還一樣東西給煙羅郡主。”
阮煙羅見到衛流的心情十分複雜,雖然明知道服下黃泉花,衛流已經不再是原來衛流,甚至這些日子的追殺,也早已說明衛流對她已經沒有一點點情意了,可是真的看到衛流如此冷心冷麵地出現在眼前,還如此淡漠地對她說話,阮煙羅還是不能抑製住心底翻起的波瀾,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緊緊攥住了一樣,難受的呼吸不暢。
她抿著唇望著衛流,說不出話。
衛流卻已經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淡然說道:“這是紅顏將軍之物,當年因緣巧合落在我手中,我曾將之還給煙羅郡主,可是想不到煙羅郡主總是保管不好,這東西兜兜轉轉又到了我的手中。這東西我留著也沒有用,今天再還給煙羅郡主一次,希望煙羅郡主可千萬要保管好了,不要再弄丟。”
阮煙羅聽著,總覺得衛流這些話仿佛有所指,可是他一口一個煙羅郡主的稱呼,又讓阮煙羅不能十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