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宮裏,此時一片瑟瑟蕭條。哈雅半躺在寬大的牙床上,臉色卻是蒼白,絲毫沒有往日裏那副飛揚的神采。
“左相……”一個人走進寢宮,邊上的小侍女連忙行禮。
左相擺了擺手,示意小侍女不要聲張,自己慢慢走進去。
看到哈雅的樣子,左相心頭也不好受,他是兩朝的老臣,哈雅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她肚子裏懷著的無論是男是女,都是西涼皇室下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孩子居然是個死胎。
“女王,您不必太過憂傷,您還年輕,王夫也還年輕,你們一定還會再有孩子的。”
哈雅眼睛動了動,轉頭看向左相,麵上卻一片死一般的寧靜。
她咧了咧唇,開口說道:“左相,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女王何出此言!”左相急了,連忙說道:“生孩子本就是件危險至極的事情,胎兒夭折也是常有的事,女王何來此等想法?唯今之計,女王隻需好好調養身子即可,切不可胡思亂想。”
“是胡思亂想嗎?”哈雅卻不聽左相所言,隻是自顧自說道:“我曾經答應過南宮瑾,會幫他得到阮煙羅。可是從我懷了這個孩子開始,就想要阮煙羅死,阮煙羅墜下懸崖,也是我親手安排了人去做的,所以如今報應來了!可是……”
哈雅聲音陡然淒厲起來:“為什麼不報應在我的身上,卻要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
淚水滾滾而下,這個孩子是她和南宮瑾的孩子,她用了全部的愛情和心意去嗬護,十個月,她每一天都在期待著這個孩子的樣子,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的孩子是個死胎?
左相連著張了幾下嘴唇,想要寬慰哈雅,可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種時候,若是有個親密的人能在旁邊勸勸哈雅就好了,左相想著,心頭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人,也隱隱生出了幾分怨怒。
南宮瑾,身為西涼的王夫,可是四月初哈雅生產的時候,他就不在身邊,如今更好,甚至連消息也沒有了,他派了幾撥人去邯國找南宮瑾,都被擋了回來,他令人暗中去打聽,才知道南宮瑾根本不在邯國,甚至他手下那些人都不知道他去了那裏。
哈雅生產的時候,因為胎位不正,生了很長時間,孩子出來時候早已斷了氣息,連臉都憋紫了,如果那個時候南宮瑾在,能夠在旁邊給哈雅一些鼓勵讓她早些把孩子生下來,也許那個孩子根本不至於死。
如果南宮瑾一得到哈雅生下死胎的消息就趕回來,哈雅也不至於這麼消沉,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仿如病入膏肓的人一樣。
正想著,忽然外麵的宮女急匆匆跑進來,欣喜地叫道:“女王,王夫回來了!”
南宮瑾出兵去邯國之前的一段時間,和哈雅之間很是融洽,這個宮女一定是覺得南宮瑾回來可以好好安慰哈雅,因此滿臉都是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