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心裏隻有自己,而不要有任何別的女人。
許紫煙做不到這一點,經曆宮變一事,她已經知道,她比不上阮煙羅,永遠都不比不上阮煙羅。
可是這樣的生活,也一樣不是她想要的啊!
手掌撐在桌邊上,許紫煙想把這些卷軸都撕碎,扯爛,通通扔到爐火裏去,一點渣都不要剩下,可是她不能,偏偏不能,不僅如此,她還要親手從這裏為衛流挑出四妃八嬪七十二侍。
這是報應麼?許紫煙唇邊泛起苦笑,她那麼做的時候就想過,總有一天她會遭到報應,可是她想不到,這報應來的如此之快。
“皇後娘娘,皇上還等著看名單呢。”送卷軸過來的禮部官員半懇求半強硬地催了一句。
許紫煙心神一震,終於認真地把精力放在了麵前的畫像上。
無論她有多不情願為衛流選妃,這項工作都是她必須要做的,她選進宮中的人,不僅是衛流的妃子,更關係著她們身後的勢力,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在這方麵給衛流出漏子。
仔細地斟酌了一個下午,許紫煙終於拿出十五張畫,對禮部官員說道:“請皇上在這些人裏選擇四妃與八嬪吧。”
衛流收到官員送來的畫像,粗略地看了一眼,就隨手點出了四妃八嬪的人選。
第二日,冊封的恩旨頒布下去,夜裏,衛流宿在了新封的貴妃宮中。
當宮中的宮燈熄滅的時候,站在不遠處花叢中的許紫煙再也忍不住落寞,淚水濕了長長的錦繡華裳。
主子,我曾經清明俊朗,如山人一般月朗風清的主子。
會淺淡的笑,亦有溫柔的容光,卻在心底自有堅持的主子。
會為了自己的目標前行,卻永不會這樣將就,不會這樣來者不拒的主子。
主子,是我毀了你麼?
我把阮煙羅從你的心底拔除,所以,你已不再是你了麼?
淚水如洗,將許紫煙的麵龐衝地透濕,然而所有的所有,竟一字不可對人言。
這個靜謐的夜裏,戎國草原上的一頂大帳裏,阮煙羅,南宮瑜,南宮瑕,李俠還有南宮瑜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團團圍在桌前,緊緊盯著桌上的一張紙,好像要把那張紙看出花來。
“賀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南宮瑕繃不住勁,先出了聲。
這張紙是賀狄派人送來通知南宮瑜神教大會事宜的,按照這張紙上所說,神教大會那天,他們會舉行一係列的儀式,然後一同登上新搭建好的祭神台,向上天祝祝禱,最後由賀狄親自宣布承認南宮瑜神教教主的身份,再承諾從此以後與神教黃同治理草原,然後就算完畢。
儀式的組織一半由王庭的親兵進行,一半由神教的教兵進行,儀式舉行過程中,允許一切草原子民觀摩。
按照賀狄的這種安排,他根本沒辦法動任何手腳,守衛和組織神教都會參與,還有那麼多草原子民看著,阮煙羅本來懷疑賀狄會在祭神台上做些事情,可是那天他又會和南宮瑜一起登台,如果真的要在那上麵動手腳,豈不是連他自己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