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汩羅城牆雖不夠堅厚,可也不是紙糊的,一時半刻想要攻下也不是易事。”阮煙羅出言安慰著方大興。
方大興白著臉點了點頭,卻說道:“王妃放心,汩羅城雖然和平以久,卻也不是沒有見過戰火的,二十多年前紅顏將軍出征蠻族,就是選了汩羅做落腳點,那一次,汩羅也曾受過一次戰火。”
這件事情倒是阮煙羅不知道的,盛安帝登基之後為了掣肘她的爹娘,削弱他們的功績,曾將當年的許多戰役和事件的檔案都抹去了,而這汩羅城中的戰事顯然就是其中一件。
方大興帶著幾分感慨說道:“當年那場戰役,紅顏將軍也是人手不足,我汩羅城的百姓都曾上陣為紅顏將軍盡微薄之力,我全家老幼都為紅顏將軍所救,自是不肯落後,說起來,那是我第一次上戰場,不怕王妃笑話,那一戰裏,我差點尿了褲子,但好歹最後是熬下來了,從那之後汩羅便一直長治久安,想不到二十多年後,我竟還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場麵。”
阮煙羅聽了這番話,簡直可說是大喜過望,汩羅給她的印象是十分偏安的,想不到居然也曾經經過戰火,她娘親的戰役不過是二十多年前,也就是說經過那場戰役的人現在應該大多數都還活著,經過戰事的人和普通百姓之間的差別是以生死計的,有了這些人,這一場仗就又多了幾分勝算。
心頭大定之下,阮煙羅微笑說道:“方大人,之前麻煩你的事情,恐怕還要你再去監督著進行,準備的越完備越好……”
微頓一下,阮煙羅麵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實不相瞞,這場仗,恐怕並不是容易。”
是苦戰,更有可能,是死戰。
可是,他們卻不得不戰。
她不能把汩羅交到南楚的手裏,不能把南宮淩最有可能生還的地方,交到敵人的手中。
方大興肅穆地一拱手,說道:“王妃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說著話,轉身下城去了。
蠻人對汩羅城發動著瘋狂的進攻,數十架雲梯一個接一個地搭到城牆上,又有人抱著極粗大的圓木,用盾牌護著頭頂,死命地向城門的地方衝擊。
時間倉促,城上的東西準備的並不充分,守城常用的滾石,擂木,熱油熱水都十分的匱乏,隻有軍中裝備的弩箭功效明顯,可是這弩箭也有不可克服的劣勢,那便是箭枝都是特製的,射出去一枝就少一枝,一旦弩箭射完,他們就沒有辦法了。
而他們又絕不能在這種時候把弩箭給用完,如果現在用完了,那後麵的仗就沒辦法打了。
城上物資的匱乏很快就被許朗發現了,他眼中露出半惱怒半興奮的神色,惱怒的是阮煙羅根本什麼都沒有,卻敢擺出那麼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來,連他都騙過了,興奮的則是阮煙羅根本沒準備好,那他在這裏打敗她甚至殺了她的把握就又多了一分。
他嘴唇連動,接連下了數道命令,身後的傳令官令旗不斷揮動,蠻人的進攻就又凶猛了幾分,幾乎差一點讓他們抱著圓木衝到了城門之前,幸好弩箭的力道夠強勁,直接射穿了牛皮的盾牌,才沒有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