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靈魂境裏的時候,這個孩子似乎還說過一句話,幫了她。
可是從見到衛流開始,她似乎就太忽略他,就算他在腹中那樣的疼痛,她也隻是忍,不停的忍,她顧及著哈雅,顧及著南宮瑾和哈雅的女兒,卻忘了她自己的這個孩子,就連顏月方才給她塞了一顆藥,她也隻是無意識地吞咽,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孩子。
肚子裏一直就有的疼痛在一瞬間加倍,就好像一個倍受冷落的孩子突然得到了關注,一下子把心中的委屈全都釋放了出來。
顏月麵色驟變,他隻是想提醒阮煙羅這個孩子的存在,讓她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可是該不是他的話刺激到了阮煙羅,反而讓她的情形加重了吧?
一時間手足無措,阮煙羅忽然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強忍著痛說道:“跟他說顏風。”
他聽得懂,他一定聽得懂,他會在靈魂空間裏跟她講話,就算身體還沒有成形,可是靈魂一定已經是完整的了。
顏月手撫在阮煙羅的小腹,心頭升騰起一股近乎神聖的感覺,這裏麵,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是顏風舍了命才保下來的,那是不是可以說,這個孩子,其實是顏風性命的另一種延續?
心頭一瞬間充滿了說不出的感覺,長風軍四個首領雖然關係都很好,但他和顏風的關係又更是好上加好,從進長風軍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他小時候很弱,偏又長的漂亮,多虧了顏風護著他,不然早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為了他,顏風不知道和人打了多少架,受了多少傷,可是顏風從來都不在意,他是那種很認死理的人,認了顏月當朋友,當兄弟,那就是一輩子的朋友兄弟,就如他認了阮煙羅當主子,那就絕不會對她有任何違背,就如他對阮煙羅動了情動了心,寧肯埋在心裏爛在肚子裏,甚至為了她把命搭上,也絕不吐露一個字,隻因為這種感情對於阮煙羅來說,很可能是種困擾。
心頭被一種說不清的情緒纏繞著,顏月輕撫著阮煙羅的肚子,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其實並不是他在撫著,而是顏風透過他的手在撫著。他對阮煙羅那麼,又是那樣的深埋在心底,如果他還在,這個孩子出生了,他一定會是這個孩子最忠實的保護者。
顏月想著顏風的心思,想著顏風的性格,微微笑了,輕聲說道:“喂,你要好好的,別讓風叔叔傷心啊。”
說著別讓顏風傷心,可是自己的眼眶卻酸了,眼前起了霧氣,淚盈了一睫,卻死死忍著,不肯掉下來。
阮煙羅也忍不住鼻酸,微微別過了頭。
像是奇跡似的,肚子的疼忽然就平複下去,像是一個頑鬧的孩子,終於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靜靜的,聽話地,安寧下去。
顏月抬起頭,帶著淚光說道:“主子,他聽得懂呢,他也知道心疼他風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