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算不上一個非常合格的侍衛,因為他太自作主張,可是從頭到尾,他都是為了南宮瑾好,一顆心,都是全向著南宮瑾的。
南宮瑾覺得有些歉然,是他太沒有用,所以才會讓費夜死在這裏。
闔上了費夜的眼睛,南宮瑾什麼都沒有說,基至沒有讓衛流給費夜一個厚葬,因為他知道,費夜不需要。
他隻是繼續抱著哈雅站起來,往那片死地走去。
那是一片純黑的土地,走進去,可以聞到一絲淡淡的嗆人的味道,南宮瑾沒想過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但真到了這一步,心底卻無比的平靜。
死生亦大矣,如果死前還能為自己在意的人做些什麼,那便也值得了,至於死在什麼地方,一點也不重要。
在那片空地的中央站住,蠻軍在衛流的示意下都站的遠遠的,一把火而已,隻要幾枝箭就能做到了,根本不必人離的太近。
衛流終究還是防著南宮瑾的,不想離那塊明顯有埋伏的地方太近。
南宮瑾盤膝坐下,將哈雅摟在懷中,對著衛流點了點頭,說道:“有勞楚皇了。”
那份淡然,那份從容,都讓人覺得,這個男人雖然敗,卻也敗得如此漂亮,如此讓人心折。
衛流也露出一絲可惜之意,如果不是知道南宮瑾絕不會歸順於他,他幾乎都要起了幾分招降的心思了。
但現在,招降隻是對他的侮辱。
他點了點頭,說道:“送瑾王一程。”
旁邊早已準備好的人立刻張弓搭箭,箭頭有火苗在簇簇地燃燒著。
指揮的人一個手勢,火箭就像是滑過天際的流星一樣,快而淒美地往南宮瑾的方向射去。
那一片地,本來就很易燃,根本不需要什麼引然物,很容易就能燒起來,當火苗洶洶升起,溫度飛快的升高,一股泛著刺鼻味道的氣體向四周逸散開來。
衛流微微皺起了眉,那味道,著實是不太好聞。
正想叫人再後退一些,還沒有開口,忽然有個士兵撲通一聲倒下去,而緊接著,周圍站的近的人,又接二連三的倒下去一片。
衛流麵色驟變,閉住呼吸之後,立刻抬眼去看大火中的南宮瑾,卻見熊熊火焰中,南宮瑾對著他露出一個淺淡而平靜的笑意,似乎是在嘲諷著他。
他真的該慶幸之前用孩子死因的事情徹底打亂了阮煙羅的心神,否則的話,他們真的有可能逃出去。
雖然流煙軍守在通往天曜的路途中,可是在那裏拚上一場,未必就沒有幾分希望能衝過去。
他選擇在這裏死去,固然是想再消耗一些衛流的力量,可是更是想讓衛流看一看,阮煙羅並不是敗給了他,而是敗給了她自己的重情,更想讓他知道,從始至終,即使他們已經站在了完全對立的兩麵上,即使他對她射出了那樣的一箭,阮煙羅,都從來沒有想過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