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阮煙羅把衛流送到家門口,眼見著衛流下車,阮煙羅終於忍不住開口叫道:“衛流!”
“什麼?”衛流轉過身,輕聲問道。
“你為什麼不想入軍隊?你就真的這麼討厭?”
衛流眉梢極輕極輕地挑了一挑,想了想才說道:“也不是很討厭。”
“那為什麼不入?”
“可能我爸說的太多了吧。”衛流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想走他為我設定好的人生。”
這個想法是自然而然浮現出來的,衛流相信,他在昏迷之前,一定就是這樣想的。
阮煙羅忍不住也笑了,說道:“嘿,你要是進了軍隊,準是刺頭兒,不過這樣的兵都是好苗子,保證有教官對你又愛又恨的。”
“若那教官是你呢?”衛流的話脫口而出,說出口,才發現有多麼不妥,可是他卻沒有收回,而是就那麼定定地盯著阮煙羅。
這個女子,帶給他無數熟悉感的女子,尤其她處置那個小賊的一幕,就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似的。
阮煙羅不由怔了一下,然後爽朗的笑開,說道:“我肯定也是對你又愛又恨的,不用等當你教官的時候了,現在就是,明明那麼好的一顆苗子,居然不來軍隊。”
衛流再次笑了,看著阮煙羅說道:“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必客氣。”阮煙羅揮揮手,搖起車窗,一腳油門去的遠了,衛流盯著她車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才回了屋。
剛一回去,就迎上兩道又火辣又殷切的視線,衛流差點被嚇到,定了定神才問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幹嗎?”
“兒子,誰送你回來的?”
“表哥表哥,你們都說了什麼?怎麼呆了那麼久?”
衛流看到大大的八卦兩個字從這兩個女人臉上飄過。
他一陣頭疼,這兩個女人,怎麼就會是他的娘親和親戚?
“我先上去了。”不理會,是最好的選擇。
“兒子,你太過分了,人家大老遠地送你回來,你居然也不請人家進來坐一坐。”
“是啊表哥,姨媽都沒仔細看過呢,你請人家進來喝杯茶,讓姨媽看看也好啊。”
“兒子,你留人家電話號碼沒有?微信什麼的呢?留了沒有?”
“要是沒留的話,我幫你去找姨夫想辦法啊,隻要是軍隊裏的,姨夫肯定有辦法。”
衛流的頭快炸開了,猛地站住身,一下子轉過來,把後麵兩個跟在他身後不斷荼毒他耳膜的女人嚇的一愣,齊齊後退了一個台階,衛流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放平緩了語氣說道:“她十點之前要回營地。”
“原來是這樣啊。”衛太太恍然大悟:“我就說我家兒子不會連請人家進來坐坐這種覺悟都沒有,原來是要回營地。”
“是怕晚了會受罰吧,表哥真體貼。”紫煙同樣一臉了然。
衛流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和這兩個人說話,胃疼。
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洗漱好了從浴室裏出來,衛流垂頭想了一下,走到自己的畫案旁,從一大堆習作下麵,抽出那天無意中畫出的那副人像,那副沒有臉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