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般情況下,分屍往往是在受害人被殺害之後一段時間才進行,那個時候血液早已凝固,出血量和裏麵的血凝因子濃度都會有明顯的變化,可是這起案件殺害現場和分屍現場是同一現場,而且殺害行為和分屍行為幾乎是在同時進行,這就很難判斷分屍究竟是在死亡前還是死亡後進行的了。”
“如果是死亡前,受害人不會喊叫嗎?”衛流問道。罪犯選擇的地方雖然隱蔽,但要是大聲叫的話,還是有可能引來人的。
“看到屍體你就知道了。”法醫說著,推開了一扇門。
裏麵擺著三具蓋著布的屍體,正是這起案子的三個受害者。
法醫掀開其中一個,指著死者咽喉的地方說道:“最先被破壞的地方都是咽喉,就是還活著,也叫不出來的。”
衛流仔仔地地看了一下傷口,轉頭對法醫說道:“我想仔細看一下屍體的情況,你不必陪我了,我自己就行。”
這幾具屍體都是已經做過屍檢的,法醫也不樂意老盯著他們看,就點了點頭走了,隻留下衛流一個人在裏麵。
衛流身上穿著法醫拿給他的衣服,也帶著口罩,屍體又放在溫度十分合宜的地方,可饒是如此,衛流一低下頭,還是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
眉頭忍不住皺了皺,衛流強抑著心頭泛上來的不適,用戴著一次性手套的手輕輕伸展開傷口,仔細地看著。
傷口粗糙而淩亂,很明顯是用斧頭亂砍的,顯示了凶手的殘暴和沒有耐心,法醫方才說的沒有錯,這個凶手真的十分殘暴。
衛流垂著眼睛,正打算放開這處傷口去看另一處,忽然眼睛一亮,連一隻手也伸了上去,把傷口用力拉得更大,仔細地盯著傷口肉邊肌肉上的痕跡。
反複看過幾次,他鬆開手,找了另一處傷口,再次扒開,仔細地看著,同樣的動作連續重複了許多次,直至把死者身上的每一個傷口都看遍,然後又對另外兩具死者屍體做了同樣的事情。
待所有的傷口都看完,衛流重新把白布給他們蓋上,然後走出停屍的地方,又往前走了好一段,確定不會聞到那股屍臭了,才摘下口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凶手的確很殘暴,但是,還有更讓人想不到的。
他回到法醫辦公室,說道:“借你的內線電話用一下,我想打給張隊長。”
法醫幫他撥了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衛流沉聲說道:“張隊長,我可以畫出罪犯的相貌。”
刑警隊一間小辦公室裏,按照衛流的要求準備了鉛筆和白紙,衛流垂著頭,筆在紙上飛快地動著,張隊長坐在桌子的對麵,有些百無聊賴,又有些期待地看著衛流的動作。
犯罪畫像這個名字其實不太準確,真正的名稱應該叫做犯罪側寫,是通過對罪犯犯案手段,在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以及其他的線索,對犯罪份子的外表、職業、行為方式等做出預測,再用這種預測去指導案件的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