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探武媚娘 施計返皇宮(1 / 3)

盼星星盼月亮,李治終於盼到了唐太宗的忌日。這天上午,一大早李治催趕著眾人啟程前往感業寺。為了保障皇帝、皇妃們的安全,一路上全程戒嚴,還在主要的路口、橋梁以及各個製高點設置了禁衛軍。四五隊人馬作為先導開過去之後,皇帝李治才坐上禦車,在小路上緩緩而來,此時的李治心心念念地全是武媚,一路上催促著車夫行快一點。

感業寺門口,已密密麻麻跪滿了接駕的尼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治巡視著這些玄衣青帽的尼姑們,說了句“免禮平身”,可是沒有一個人敢起來。尼姑們早已得到讚禮官的指令,皇上進了寺門後,才能起來。李治皇帝見沒有人起身,以為大家沒聽見他的話,剛想再說一句,讚禮官就導引他向寺門走去。兩邊也立即圍過來身材高大的侍衛,李治隻好邁步向寺門走去。

一番官樣的拈香祭奠先皇的儀式結束後,住持立即代表感業寺,伏地跪請李治到禪房喝茶休息。

李治滿意地點了點頭,冠帶飄搖地向禪房走去。禪房在大雄寶殿的旁邊,先期而來的獨孤及帶著幾個貼身侍衛早已守候在門口。李治走進來,獨孤及立即在他身後把房門關上了。李治小聲問:“人呢?”

獨孤及向禪房深處指了指:“在裏間屋。”

隱隱約約,禪房深處,有一個素麗的倩影。李治禁不住有些慌亂,胸部猛烈地起伏。他定了定神極力地約束住自己,好一陣子,才在自我掙紮中平靜下來,慢慢向裏走去。

武氏羞怯的臉上布滿了紅暈,她在他踏進裏屋的一瞬間,抬頭看見了他。漫長的等待、刻骨的相思,一時間都化在各自的一雙眼睛裏。她深情地望著他,四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嘴唇抖動著哽咽起來,豆大的淚水大顆大顆地從眼睛裏溢出來。

李治心情更加激動,眼裏慢慢溢滿的淚水,順著麵頰流了下來。

“武姐姐。”

“皇上!”

緊接著是緊緊的擁抱。獨孤及見狀,快步走過來,輕輕地把裏屋門帶上。

好一陣子,李治才慢慢地推開武氏,仔細地打量著她。她光溜溜的頭上,耳朵透明發亮,皮膚仍然像少女一般嬌嫩,臉上卻顯出二十多歲女人擁有的成熟魅力。

武媚讓他看得不好意思,忙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腮上的淚水,這時李治說道:“武姐姐,朕十分掛念你。”

“想死了,怎麼不來接我?”武氏撅著嘴,“你看看,我都變成一個尼姑了,又老又醜。”

“你不老,也不醜。”李治好像怕武氏自己傷自己的心,忙用手掩住她的嘴,急切地說。

武氏把李治的手塞進自己的嘴裏,眼睛斜睨著李治,牙齒慢慢地用力咬著李治。

兩個朝思暮想的人見麵後難舍難分,在獨孤及的催促中李治才不依不舍地推出禪房回到宮中。李治臨走之前,與媚娘做好約定,三年服孝期滿就接武媚娘回宮。

紫宸殿裏,李治正坐在書案前,忙於政務,從感業寺回來後,就一直政務纏身。今天,快馬奏報,左翊衛郎將高儡大敗突厥於金山。李治心情稍稍好些,令人拿些瓜果點心,邊吃邊批改各地的奏章。

這時,獨孤及走過來,小聲說:“雍王李素節來了,在門口玩耍呢,讓不讓他進來?”

“快讓吾兒進來。”李治拋下朱筆,站起來伸伸酸疼的腰背。

小王子素節跑了過來,抱住他的腿,仰著臉叫道:“父皇。”

“今天怎麼沒在學館讀書?”

“去了,已經放學了。”小素節乖巧地說,“少傅說,人要勞逸結合,才能健康長壽。父皇,您也歇歇吧,不能老是這樣操勞。”

“好,就依皇兒的話。”李治牽著素節的手說,“走,父皇帶你到外邊耍耍去。”

“父皇,我要去西海池泛舟。”素節仰著小臉說。

“行,那咱們就去西海池泛舟。”

雨過初晴,太極官內的西海池邊,空氣無比涼爽,到處彌漫著池水和花草的清香,柔嫩的柳枝靜謐地低垂著。

“母親,父皇來了。”李素節掙脫李治的手向前跑去,李治這才看見前麵的假山後,蕭妃正坐在船上,手扶著船槳等著自己。李治登上船,攬著素節坐下來,便開始泛舟遊湖。蕭妃看著皇上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便詢問其立太子的事情,同時趁機打擊王皇後。李治最終被她煩得有些生氣,蕭妃隻好閉口不再提及。

永徽元年(公元650年)九月癸卯。左翊衛郎將高儡押著俘虜車鼻可汗,勝利班師回朝。他背後跟著一輛囚車,車鼻可汗戴著腳鐐手銬,被枷鎖銬住動彈不得,隻有那雙龍蝦眼還骨碌碌地亂瞅,富貴繁華的長安城讓他感歎不已,既好奇又膽戰。

李治看著凱旋而歸的高儡,非常高興。於是在宮中設宴款待,席間,他不顧獨孤及的暗示,一杯接一杯地和文武百官碰杯猛喝,一時間,君臣都喝得酩酊大醉。慶功宴結束,獨孤及挽扶著李治一搖一擺地向寢宮裏走。李治嘴噴著酒氣,對獨孤及說:“朕登基一年多……多了。這皇帝還幹得不錯吧?”“那是,那是。”獨孤及一邊嘴裏答應著,一邊用力地扶住欲倒的李治,“皇上,你腳下小心點。”

“朕沒醉,這點小酒能把朕怎麼樣。今……天的獻俘儀式真過癮,可……可惜朕的武媚沒有來……來……看看朕的文治武功。”說到這兒,李治又想起了什麼,抓住獨孤及,“朕現在就去看武媚。”

李治趁著醉酒來到了感業寺。武媚娘驚了一跳,急忙將他扶到床上,剛一沾床就睡了過去。到了晚上,獨孤及帶著還在睡夢中的李治回宮,沒想到在宮門處碰到了迎麵走過來的王皇後,又是一陣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