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宣城和義陽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我成年累月住在洛陽,又怎麼知道長安的事?”武後抵賴說。
“不知道?朕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李治說著,又命令太子弘,“查!徹底調查,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幽禁朕的女兒十九年。”
“父皇,兒臣已把負有直接責任的掖庭令看押了起來,至於到底是誰的責任等以後再說吧。現在兩位姐姐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急待嫁人,望父皇暫停兒臣的婚事,先考慮兩位姐姐,否則,兒臣也決不成婚。”
“再過五天就是你成婚的日子了,太史局已算好日子、禮部也已準備妥當,恐怕不好改了吧。”李治為難地看著太子弘,又看著武後說。
“總之,兩位姐姐不嫁,兒臣的婚事,實難從命。”太子弘堅決地說。
“這……”李治張口結舌,隻得撫著兩個女兒的臉,歎著氣,“父皇我沒有盡到責任啊,讓你們受苦了。給朕說說,這十九年來,你們都怎樣過的,朕還以為你姐倆都早已不在人世了哩。”
“父皇……”兩位公主還沒有從激動中醒過來,跪在李治的腳下,抽抽噎噎不說話,倒是武後在旁邊不耐煩地發了言:“好了、好了,兩位公主都不要再哭了,太子也別固執了,皇上也別為難了。宣城和義陽的婚事我來辦,明天就辦,太子弘的婚事照計劃進行。”說完,武後站起來,又對太子弘說:“為娘先回去了,等一會兒你到我那去一趟,我有話和你說。”又對李治說:“你不走我先走了?”
“吃點飯再走吧,既然來了。”李治說。
“還是你們吃吧,也敘敘話,我到底是個外人,”說著,武後甩手走出門了。
武後一走,李治就把兩個女兒請上座位,詳細地問這問那,問著問著,淚又下來了。見武後走了,義陽和宣城也活泛起來,盡情地訴說了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訴說了她們對親生母親蕭淑妃的思念。
李治也不住地歎氣,太子弘不滿父皇遇事的愁眉苦臉樣,說:“父皇乃國之至尊,理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兒女,即使他們有錯,也不應使他們遭受如此大的折磨。”
“唉,弘兒,你還不知道你母後的脾氣嗎?在她手上毀了多少人啊,為父身體多病,實難鉗製她呀。你沒見嗎,現在宮中朝廷的大小事,有哪一件她不參言。唉,為父以後就指望你了。你現在就要挑大梁,好好地鍛煉,一等條件成熟,我和你母後就退到幕後去。唉,對了,剛才你母後讓你到她那兒去,你趕快去吧,順便說說她,問問你姐姐的婚事,朕也馬上就趕過去。”太子弘答應一聲,囑咐兩位姐姐多吃一些菜,多陪父王說說話,然後趕往母後住的長生殿。武後正在殿裏安排什麼,見太子弘進去,就把其他人打發出去,單獨和太子弘說話。
武皇後和太子李弘在公主的婚事上有了爭議,武後竟然將連兩位公主許配給了小衛士。但太子畢竟年輕,根本就不是武後的對手。對於這件事雖然李治也不同意,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第二天,李治用過早餐,義陽和宣城就一起攜著自己的夫君權毅和王遂古來了。兩位公主臉上飛滿了幸福的紅暈,嬌羞不安地領著自己的夫婿給皇上行跪禮。見女兒高興,李治也高興,一連聲地命人給他們賜坐。
穿著大紅婚服的權毅和王遂古顯得更加英俊和挺拔,李治看在眼裏,愛在心裏,連連點頭,表示滿意,他對兩人說:“以後你倆就不再是小小的衛士了,而是朕的駙馬了。朕決定升你倆為四品刺史。身份變了,作風也應該改變,衛士和駙馬是截然不同的身份,希望你們要好自為之,尤其是要對兩個公主好,要做到夫妻恩愛,聽清了沒有?”“聽清了,臣遵旨。”權、王兩人忙跪地磕頭謝恩。
五天之後,太子的婚禮也如期舉行。但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大張旗鼓地操辦,隻是皇宮小範圍內簡單慶祝了一下。這也是武後的意思,她認為大災之年,不宜太鋪張浪費。
太子成婚之後,李治確實寬心了很多,太子妃裴氏也是一位賢德的女子,舉止溫柔大方,行動有禮。李治高興地告訴左右的侍臣們東宮內政,他算是安排妥當了,也就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