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武則天稱帝 武家人稱霸(3 / 3)

“那,他們簽了字,等會兒你也得簽?”張嘉福不放心地問。

“去去,我沒工夫跟你囉嗦這無聊的事。”歐陽通不耐煩地說。

“這是正事,怎麼是無聊的事?”張嘉福梗著脖子說,早有歐陽通的秘書走過來,一把把張嘉福推出了門外。頭一下子就放了啞炮,張嘉福始料未及,垂頭喪氣地來到了岑長倩的府衙,進了門先點頭哈腰,雙手把奏表呈上說:“宰相大人,皇上請您在這上麵拿個意見。”岑長倩接過奏表,看了一遍,問:“午門外那些人還在鼓噪嗎?”張嘉福忙說:“聽王方慶他們說,皇上若不答應立魏王為皇嗣,他們就天天來宮門外請願,直到皇上答應為止。”這時,新任地官尚書兼平章事格輔元走進來說:“那些潑皮無賴在外鼓噪不已,得想個辦法。”“格大人來得正好,”岑長倩站起來說,“走,咱們登上城樓,看看去。”倆人登上了南衙的門樓,往西望去,隻見午門外的空場上,有數百人聚在那裏,其中有一個人看樣子是頭,站在一輛馬車上,揮舞著拳頭,帶頭喊著:“不立魏王,誓不罷休!武氏江山,武氏為嗣!”岑長倩指著廣場上那些人對格輔元說:“這是有組織、有預謀的行為,不可等閑視之,得趕快向皇上彙報。”格輔元點點頭,倆人急步下樓,趕往內宮,張嘉福還跟在後邊催著問:“兩位大人到底是簽字不簽字?”

到了月華門口,因為官職小,不是常朝臣,張嘉福被把門的禦林軍擋在了門外。張嘉福探頭探腦往裏張望了一會兒,知道不妙,忙飛奔找武承嗣去了。宮外改立皇嗣的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幽居東宮的皇嗣李旦,麵對這公然的挑戰,自然不敢應戰,隻是躺在床上不住地唉聲歎氣。李旦的三兒子、年僅八歲的楚王李隆基憤憤地說:“吾家江山,豈能落外人之手,爹爹何不找皇帝說說去?”

“說又有什麼用?”李旦歎了一口氣,撫摸著愛子的頭說:“三郎啊,你年紀還小,不知這裏麵的厲害,萬事還以少說為妙啊。爹爹就因為少說不說,才平安地活到現在啊。”與此同時,武承嗣也從內部消息得知,岑長倩和格輔元去見女皇,極力反對更改皇嗣,岑長倩還向女皇上書,要求切責宮門外的王方慶等人,勒令其自行解散。武承嗣氣得咬牙切齒,趕緊來找武三思商議對策。武三思沉吟良久,對武承嗣說:“不除掉岑長倩、格輔元這些絆腳石,武氏兄弟難有出頭之日。”

“岑長倩為相十幾年,皇上尤為信任,想除他怕不容易。”武承嗣說。

“隻有我親自出馬了。”武三思惡狠狠地說。

當即,武三思收拾一番,趕往宮中去見女皇,女皇也正想召見他,見麵就問:“三思啊,你對老百姓詣闕上表,請立承嗣為皇嗣有什麼看法?”

武三思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說:“臣沒往這方麵多想,但武氏江山,當立武氏為嗣,老百姓的請願還是很有道理的。”

“朝中文武群臣,對這件事的反應如何?”

“臣宰們大多數還是傾向讚成魏王為嗣的。”武三思扯了個謊說。

“可岑長倩、格輔元等幾個宰相卻堅決不同意啊。”

“岑長倩、格輔元不同意立我武氏也還罷了,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出言傷我武氏,著實令人可恨。”武三思恨恨地說道。

“他倆說什麼啦?”武則天問。

“三思不敢妄議大臣。”

“說!”

“回皇上,岑長倩和格輔元在南衙裏密謀,說千萬要保住李旦,阻止武家承嗣為皇嗣,不然,唐朝的天下就永無複原之日了。”

女皇聽了,果然勃然大怒,把手中的茶碗往地上一摔:“他倆真敢這麼說?”

“皇上若是不信,讓來俊臣推問一下就知道了。”

女皇把手往桌上一拍喝道:“你馬上傳令來俊臣,把岑長倩、格輔元抓起來,問明真相,若果有反武複唐言行,可立即斬首。”

且說酷吏周興被人告密,被賜死以後,來俊臣便當上了酷吏的頭頭。這天武三思出了宮,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來俊臣。半夜三更天,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從刑部大院裏悄悄開出了兩支人馬,一支由來俊臣親自帶隊,一支由侯思止帶隊,兵分兩路,直撲岑長倩、格輔元的相府。其實岑長倩並未休息,麵對當前複雜的政治局麵,岑宰相常常食不甘味,夜不成眠,此刻他正憑窗眺望夜空,思慮萬千。屋外不尋常的響聲驚動了他,他點亮了燈燭,走到門口,喝問:“什麼人?”

來俊臣見岑長倩發問,這才說:“我,來俊臣。”

隻見來俊臣和一夥手揮刀槍的甲士,岑長倩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沉靜地問道:“是不是皇上叫你來的?”

“你猜對了,”來俊臣奸笑了一下說,“宰相大人,跟我走吧。”

岑長倩進屋拿了一件長褂披上,走出來說:“我跟你們走,請不要驚擾我的家人。”

來俊臣幹笑了一聲,揮手命令手下:“給我帶回刑部。”

被先後投進刑部大獄的岑長倩和格輔元,進了牢房,先劈頭蓋腦挨了一頓皮鞭。岑長倩苦笑著對格輔元說:“反正是活不成了,又何必再受這些罪,他讓承認,就承認吧,反正反武複唐也不是什麼醜事。”格輔元擦去嘴角的血,說:“我聽老宰相的。隻可惜我當了宰相還沒有一個月,還沒來得及施展自己的抱負,就要被奸人害死了。”倆人寫好了自供狀,打手呈給來俊臣。見事辦得這麼順利,來俊臣也很高興,叫人把岑、格兩個關進監牢,正想收工回家睡覺,一個甲士匆匆地走進屋子,一句話不說,遞給了來俊臣一張紙條,來俊臣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道:“務必把歐陽通也引入案中去。”

來俊臣一看明白了,對那甲士說:“放心吧。”

送走甲士,來俊臣返身回去,讓打手們重新把岑長倩、格輔元從牢裏提出來,大刑伺候,讓他倆務必誣引歐陽通是他倆的同謀。岑、格二人堅貞不屈,異口同聲嗬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讓我倆妄誣別人,天理難容!”

來俊臣氣急敗壞地讓侍衛將牢房之中用到的那些刑具全部搬來,什麼“螞蟻上樹”、“驢駒拔橛”、“鳳凰展翅”等惡毒刑具全部搬了出來。兩位宰相位居高官,何時受過這樣的苦頭,這可把倆宰相折磨得死去活來,但沒想到兩位丞相的氣節很高,無論身體受到什麼樣的折磨,兩個人堅決不鬆口。最後來俊臣也無奈,正在焦躁的時候,門衛報告說岑長倩的兒子岑靈原過來了。來俊臣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於是便命人將他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