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崔玄“圖_figure_0000_0001”“png”拱手說道:“皇帝身體有恙,內有二張,外有諸武,這本該屬於李氏的江山,如之奈何?”
相王李旦聽了這話,沉默不語,半天才反過味來,對著二人說道:“兩位大人,你們是不是已經有了辦法,如果有,但說無妨?”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臣和柬之宰相經過商議認為,此時情況危急,應當采取非常措施,扶太子登位!”
聽完這話,相王趕緊說:“稍等。”
不一會兒,相王就將王府中的袁恕之帶了進來,相王指著袁恕之和自己說:“本王和恕之但憑二公驅使。”
“怎麼?你們……”
相王點點頭,說道:“恕之早就做通了本王的工作,而且早已在王府中開始訓練武士,以備非常之需。”
張柬之留下崔玄“圖_figure_0000_0001”“png”與相王商議大計,自己徑直去官城軍府去找來桓彥範和敬暉。根據張柬之的安排,晚上一幹人等全部齊聚東宮。太子顯屏退左右,大家想太子說出了這個計劃,告訴他準備發動軍事政變,然後擁立太子登基。李顯聽完了眾人的話,眼眨巴眨巴,半天都沒有說話。桓彥範不知道李顯此時的想法,於是便繼續說道:“相王、柬之、玄“圖_figure_0000_0001”“png”等大人已經從各個方麵都做好了準備,就等著殿下您點頭。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大家萬死不辭。”李顯終於按捺不住,囁嚅著嘴唇說:“你們幹你們的,不應該跟我說。”敬暉一時情急,說道:“我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李唐的江山社稷,為了能夠幫助你登大位,不跟你說跟誰說?請殿下不要再如此猶豫,全麵批準政變計劃。”
“我……我聽你們的,幾……幾時動手。”
“二十日,也就是明日清晨動手,請殿下待在東宮,哪都都不要去。”
“白……白天動手,你們真是膽大妄為,難道不怕人看見?再說禁軍頭目武攸宜跟咱們也不是一條心啊。”李顯有些擔憂地問。
“放心吧,早已算好了,明天乃是大霧天氣。武攸宜正好休假,並不是他當班。”
果然沒有算錯,到了三更天的時候,一團團白色的霧露,漫卷而來,將天地罩得白茫茫一片,根本就看不清人影。
這正是長安五年(公元705年)正月二十日。濃濃的晨霧中,張柬之和崔玄“圖_figure_0000_0001”“png”、桓彥範及左羽林衛將軍薛思行等人率領著左右羽林兵共五百多人,齊刷刷地佇立在玄武門下,焦急地等待李多祚及駙馬都尉王同皎等人前來彙合。
此時東宮門口,李多祚一行人正在拍門,他們拍了半天,才站出來一個內侍,從門裏向外探出頭膽怯地問:“誰?”
“我,駙馬爺王同皎,找太子有急事稟告。”
內侍一聽是太子的女婿,急忙將大門打開讓眾人進來,說:“請眾位到偏房稍等片刻,容我去稟告一生。”
“不用了!”王同皎沒等內侍答話,便一把推開了內侍,領著一行人,排闥直入。
此時太子已經穿好衣服在正殿裏等待,見王同皎一行人闖進來,他本能得將自己的身子往後縮了縮,賠著笑臉說道:“我看,我還是不要去了吧,你們幹你們的,不要加上我了吧?”王駙馬一聽這話,氣得火冒三丈,慷慨激昂地說:“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橫遭幽廢,人神共憤,二十三年矣。今天誘其哀,北門、南牙、同心協力,誅凶豎,複李氏社稷,願陛下暫至玄武門以副眾望。”“我,我……”李顯依然不敢邁步,扶著桌子說道:“凶豎誠當夷滅,然上體不安,得無驚怛,諸公更為後圖。”
隨即而來的李湛聽到李顯的話更是氣憤難當,衝到李顯的麵前說:“諸將相不顧身家性命保你登位,以徇社稷,殿下奈何欲納之鼎鑊乎?請殿下自出止之。”“我,我……”李顯實在無奈,一拍大腿說道:“這可都是你們硬逼著我去的。”李顯被逼出門,兩腿直打戰,上了幾次馬都沒能上去,最後還是他的女婿王同皎將他抱上了馬背。
迎仙宮的長生殿裏,距離女皇龍床不遠的地方,張氏兄弟正呼呼大睡。睡著睡著,張昌宗突然跳起來,推著身邊的張易之,小聲叫道:“哥,哥,快醒醒,快醒醒。”
“什麼事?”張易之迷糊著雙眼問道。
張昌宗趴在張易之的耳朵眼上悄聲說:“剛才我做了個夢,夢見咱倆在南麵稱帝了,我們都是皇帝,正接受張柬之他們的朝賀呢。”
“天無二日,人無二主,咱兩個人怎麼可能都當皇帝呢?”
“我也挺奇怪,可我夢裏出現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那龍椅不結實,竟然讓咱們給壓塌了。”
“你做得這是什麼破夢!”張易之氣呼呼地從床上爬起來,披著衣服來到了殿外的走廊下慢。
走廊外大霧開始彌漫,猩紅色的廊柱在翻騰繚繞的霧氣中閃爍迷離。晨霧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白帳子,將寬大的長廊嚴嚴實實的籠罩起來。
“哥,你生氣了?”張昌宗也從屋內走了出來,來到了廊下小心地問道。
“別說話!”張易之製止了張昌宗,他歪著頭,豎起了耳朵,似乎聽到了衣甲碰撞的聲音,還伴有雜亂的腳步聲。這個聲音一下子讓他的心裏惶恐起來,但為時已晚,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