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在剛進入這個行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去做商業樓宇之外的場所?
虞鋒:一開始說實話沒有想過那麼多,以為一個市場花個幾百萬怎麼樣也搞定了,但就是因為競爭,市場上的客戶認為,你的覆蓋麵還是不夠,才想到去開拓的。
◎記者:曾經和江南春聊過,他的視野還是蠻開闊的,比如他在開始做商業樓宇的時候,已經有了機場快線聯播等等設想,看起來當時他已經有了戰略性的布局。聚眾在這個領域內的設想是否完備?
虞鋒:其實我們是專注於我們的目標人群離開家以後去哪些地方?這個媒體所影響的人群都出沒在哪裏?所有你會去的地方我都會把它覆蓋成我的網絡。所以我感覺新東西的發展是和技術、市場緊密相關的。有的東西想得早了未必有用,當然也不能比人家晚,有句話說,早三步可能是先烈,早兩步可能是先驅,就是說,節奏要掌握好。尤其是今天互聯網和新技術發展這麼快的情況下,你更要想好下一步怎麼走,但是想得太早未必是好事。
◎記者:在做企業的過程中,你通常會思考些什麼?
虞鋒:我從來不會去看管理方麵的書籍,而是看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思考當成一種習慣,就能不斷得到新的啟發。比如說現在看到這份報紙,如何能夠做得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做得好的東西我能不能借鑒、融合,形成自己的特色?
◎記者:做企業也許會有投機心態,比如說,賺錢還是比較重要的,把盤子弄起來,地圈下來,服務可以交給別人做。
虞鋒:我以前是做股票的,我看到很多人,一個股票從1塊做到10塊就賣掉,再買個10塊的做,然後10塊又跌到5塊,我是覺得不斷地變換,還不如看好一樣東西,不斷地把它做好,如果這個行業很好的話,為什麼不把它從一塊錢做到50塊呢?其實啊,錢的數字在一定時候對你沒有任何意義,把一件事情做好之後,錢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有什麼必要重開爐灶,再去賺其他的錢呢。
◎記者:也就是說,你仍然對這個行業很有信心?
虞鋒:對。坦白地說,你們說這個行業的競爭痛不痛苦?我覺得相比於原來的一些快速消費品行業比如日化業的競爭來說,這個行業隻有兩家在做,而且整個行業的力量和格局還是很弱的,這是個非常新穎的行業,它的發展、格局、人才、競爭力度都不如一些非常成熟的行業,那我為什麼不能把它帶得更高更遠些,而一定要退掉換個行業再開始呢?看到前麵有個金礦,為什麼不把它挖深一點?從賺錢的角度看是這樣,更何況它是個媒體,能給你無限的想象力,還有更多的延伸服務等你開掘。
◎記者:你的心態在創業新銳裏屬於比較成熟和老派的,對你的年齡來說,想象力重要嗎?
虞鋒:非常重要。你說中國為什麼缺乏國際性的企業?跟老外比絕對是中國人聰明,但正因為此,他會覺得這個掙錢那個更掙錢,所以我們的企業十幾年的曆史就算長的了,這在於有沒有在一個行業裏挖深挖透,使它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企業。所以你說我老派,可能我更在意於我能不能把這個企業帶得長遠深透。我不敢說大話,至少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我會把這個企業帶好。
◎記者:你有最大的遺憾嗎?
虞鋒:坦率地說,沒有把它想得非常的清楚就開始做了,這當中在摸索,所以在這過程中也是失去了很多時機。話說回來,由於是個新的東西,雙方的博弈是長久的,所以這個學費還是交得起的。
◎記者:也就是說你還是有過焦慮的?
虞鋒:沒有焦慮肯定是假的。這個焦慮不光是對分眾之間的焦慮,還有對市場的焦慮,到底多少個客戶能接受你?這沒有個標準,客戶也不知道,所以你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影響客戶。
江南春:不屑爭辯
江南春:1973年生,上海人,2003年5月起擔任分眾傳媒董事局主席和首席執行官。
◎記者:你從學校畢業後就一直從事傳統的廣告代理事業,為什麼突然會轉行打造“分眾”這樣一個新媒體概念,當中是否有什麼機緣巧合?
江南春:從2002年開始,我就意識到廣告代理這個行業需要發生變革了。我記得最早是在2002年的一個網絡節上,我大力鼓吹:廣告代理這個行業,利潤越來越薄,競爭越來越殘酷,要進行轉型。他們就說,轉型成什麼呢?我說要轉型成新媒體:第一,這個新媒體要利用高技術使中國的媒體表現形式發生重大變化;第二,它一定是一種分眾型的媒體,麵對特定的族群——而這些族群正是某些消費品或消費場所的領先消費群或重點消費群;第三,新媒體一定要創造新的時間和空間,從而創造出新的廣告市場;第四,一定要具備強製性收視的優勢。
為什麼這樣說呢? 從1992年鄧小平南巡至今,中國市場其實已經發生了非常重大的變化——社會階層越來越細分化,產品定位同樣也越來越細分。我舉個例子:上海有個老牌子的洗發水叫“蜂花”,以前很多人都在用它,到前幾年幾乎全民都在用潘婷、海飛絲,但現在還在用蜂花的都是些什麼人?我想大多數是下崗工人吧?用飄柔是工薪階層吧,用沙宣是白領吧,用歐萊雅是中產吧,用資生堂恐怕就屬於準貴族了。所以說,產品與市場正在走向細分化,因此它必然需要一個細分型的媒體,來打動它的特定消費群。
◎記者:從鼓吹這樣一個概念,到決定自己親自嚐試去做,這個過程當中你是否也曾經有過猶豫?
江南春:決定自己去做,是因為我看準了樓宇電視聯播網,它完全符合我以上所說的四個要求。看準了這一點,我就想到,為什麼我老是去跟他們講應該如何如何做,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做呢?其實我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下嘛!於是我就決定成立分眾,並致力打造高級樓宇聯播網。
◎記者:今年你似乎已不滿足於樓宇電視的一片江山,開始向其他領域進軍了。
江南春:分眾本來就不僅是在打造一個樓宇電視——它是一個戶外電視的產業,而戶外電視裏則包括樓宇電視和賣場電視等,這些隻是一個產業裏不同的頻道而已。今年我們開始做賣場頻道,而我們的樓宇電視也開始分化出高爾夫頻道、機場巴士頻道……這幫助我們更加細分市場,直麵最精確的人群。例如機場巴士更集中針對商旅人士,而高爾夫則是中國頂尖的精英人士。
◎記者:取得風險投資的資金支持,可以說是分眾快速成長的一個決定性因素。我知道當時分眾的辦公室就在軟銀對門,後來軟銀果然也成了分眾的投資商,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是巧合還是你“早有預謀”?
江南春:我不是故意的,應該算巧合吧。因為分眾成立前,永誼的辦公地點就是在軟銀對門,我一開始搬進去的時候還沒開始做分眾這個項目呢。後來軟銀投資分眾後反而搬走了,現在離我們有500米的距離。
◎記者:跟以往相比,上市後的分眾在經營、管理、人事等方麵是否發生了重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