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曹頌奇,東亞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幅畫麵覺得不自在,畢竟甄秀曾經是曹頌奇的妻子,曾是東亞的董事。人們不時地拿眼角的餘光看著曹頌奇。可是曹頌奇渾然不覺,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甄秀輕挽著徐金鵬的手上了。曹頌奇覺得心底有一股火以燎原之勢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燒得他口幹舌燥。曹頌奇不知道自己當時心裏想的是什麼,或許他什麼都沒有想隻是憑本能的走國過去,一把將甄秀的手從徐金鵬手臂上扯下來。
全場頓時安靜了,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清清楚楚。徐金鵬吃了一驚,臉頓時拉了下來,上前一步將甄秀護在身後揚起頭睨視著曹頌奇道:“曹總,太失禮了吧?這就是你們東亞的待客之道?”眼神裏,語氣裏是滿滿的挑釁與鄙夷。
曹頌奇知道他的鄙夷從哪裏來,這讓曹頌奇更是滿腔的怒氣。他湊到徐金鵬耳邊咬牙道:“利用自己的權勢,將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挾持在你身邊。我最看不起這樣的人。”
徐金鵬嘴唇抖動,冷冷一笑道:“那你呢?用女人來換前途,比我還不如。”
曹頌奇眼光飄到甄秀身上,隻見她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仿佛是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可是在她的眼神裏似乎又含著笑意。沒錯,曹頌奇肯定那是笑意。曹頌奇心裏一動,那是他久違了的笑意。在兩個人曾經同甘共苦相互扶持的日子裏,甄秀看自己的眼神裏時常閃動著這樣的笑意。原來那個時候才是自己的天堂,原來甄秀眼睛裏的那愛慕的歡喜的笑意才是自己的天堂。他愛的怎麼不會是她呢?曹頌奇放開徐金鵬,一步跨到甄秀麵前道:“跟我走。”說完拉起甄秀就往外走。
徐金鵬壓住滿腔的怒火,道:“甄秀,你想清楚。”聲音中暗藏著一絲威脅的味道。
甄秀看了一眼徐金鵬,將嘴湊到曹頌奇耳邊耳語道:“他說他有辦法幫你,也有辦法毀你。”
這句話不是什麼好消息,可是聽在曹頌奇耳朵裏卻分明是他這輩子聽到的最美的聲音,是天使的聲音。曹頌奇攬住甄秀的腰,將她緊緊地拉在自己身邊伏在甄秀耳邊道:“管他呢,大不了在把我東亞的管理權拿走好了,正好可以跟你一心一意的發展長天。”在嘴唇掠過甄秀柔亮的鬢角時忍不住努了下嘴。
甄秀笑了,這算不算是……吻?臉上有些微微發熱。
曹頌奇哈哈笑著,攬著甄秀往外走去。
曹頌奇開車行駛在秋季北京的路上,他從來沒有覺得北京的夜色有這麼美麗,歎道:“夜色真美呀!”
甄秀道:“不是夜色美,是燈美。”
曹頌奇轉頭看了眼甄秀,隻見她癡癡的看著窗外飛逝的各色燈光,抓起她的手輕輕的揉捏了兩下道:“你喜歡燈?”
“嗯!”甄秀點頭道:“在我車禍後失明的那段時間,我躺在床上一個人沒意思的時候腦子裏常常想起各式各樣的燈。冬天放學回家時仰著頭在滿樓一格一格的燈光裏找我們家的窗戶。那亮著的燈,不隻是燈光,而代表著家裏的爸爸、媽媽、姐姐。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說著甄秀的眼睛不禁濕潤了。
曹頌奇拿起甄秀的手,放在嘴邊心疼地吻了一下道:“那以後,我們家裏永遠亮著燈。”
甄秀擦了擦濕潤的眼角道:“誰的家?難道你每天看到我不會再想起姐姐嗎?不會再讓你痛苦,讓你覺得內疚嗎?”
曹頌奇笑笑,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甄秀沒有說話。
甄秀也就不作聲。突然曹頌奇將車停在了路邊,這是環路的主路,是不能停車的,幸而晚上車不多。甄秀不明所以的看著曹頌奇。
曹頌奇拉甄秀下了車,看著路中央道:“就是在這裏,於婭出的車禍。”
甄秀渾身一震,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看了眼周圍,沒錯,就是這裏。
一時間那晚的情景仿佛有回到眼前:麵目全非的紅色跑車;扭曲的車牌6235;以及那隱隱的伏在歪掉的方向盤上的模糊身影。甄秀緊緊地抓住曹頌奇也不能止住瑟瑟的發抖。曹頌奇緊緊地摟住甄秀,盯著前麵第二條車道道:“這裏就是於婭出事的地方,五年前的那一天,是我的自私自利、刻薄、不忠,你的多疑害死了於婭。”
“我知道。”甄秀顫抖著說。
曹頌奇突然鬆開甄秀衝著空曠的路麵,大聲喊道:“於婭——對不起——對不起!我和秀秀這麼晚才來跟你道歉!你還好嗎?還好嗎——”
甄秀再也控製不住嘴悶聲哭了起來。
曹頌奇繼續喊道:“我現在不再是目空一切的曹頌奇,也不再是讓全世界的人都必須圍著我轉的曹頌奇了。”
“我——”甄秀扯著哭啞的嗓子也喊道:“我也不是從前那個任性的秀秀了。姐姐,你知道嗎,我還做過東亞的董事了呢!我做的很好,要不是錢穆江那個老狐狸陷害我,我能做的更好!”
“我作證。”曹頌奇喊道:“秀秀真的做的很好,她很有能力呢!將來我要把長天都交給秀秀打理。你也知道,我那個酒店的夢想,現在已經實現了。”
“姐姐……你不是不喜歡我唱歌嗎?將來我就老老實實的做個生意人,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