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池籠罩著緊張氣氛(1 / 2)

1936年12月12日淩晨,是扭轉中國曆史的時刻。

一時間,位於西安之東的臨潼縣華清池,成了舉世關注的焦點。

華清池,坐落在臨潼縣城之南驪山西北麓,早在唐朝貞觀十八年(公元644年),便於此建湯泉官。唐朝詩人白居易在其名作《長恨歌》中,便寫及楊貴妃沐浴華清池的情景:

春寒賜浴華清池,

溫泉水滑洗凝脂。

侍兒扶起嬌無力,

始是新承恩澤時。

1936年10月22日,從南京“避壽”而來西安的蔣介石,住進華清池,把那裏作為行轅。行轅,即行館、行官。10月29日,蔣介石東赴河南洛陽“避壽”,然後於12月4日上午又住人華清池。

那時的華清池,共有八間客房。其中五間在院內東南隅,依山臨水,人稱“五間廳”;另三間在東首,稱“三間廳”。

朱柱、青瓦的五間廳,在綠樹掩映之中:一號房成了侍從室,二號房為蔣介石臥室,三號房是蔣介石的辦公室,四號房為會議室,五號房則為秘書室。這樣,五間廳便成了行轅的中樞。四周,憲兵和蔣介石的侍衛嚴密警戒著。

那裏,原本沒有電燈。為著蔣介石的到來,在那兒安裝了一台發電機,使五間廳及其四周有了明亮的電燈。

蔣介石與毛澤東不同的是,他每天記日記,即便是在西安事變那生命攸關的日子裏,依然記日記。他曾依據日記口述,由“文膽”陳布雷捉刀,寫出《西安半月記》一在此前不久,他五十大壽之際,亦由陳布雷為之代筆寫出《報國與恩親》。毛澤東與之截然不同,他幾乎不發表這類文字。

在《西安半月記》中,蔣介石記述:

12月11日,早起在院中散步,見驪山上有二人向餘對立者約十分鍾,心頗異之。及回廳前,望見西安至臨潼道上有軍用汽車多輛向東行進,以其時已屆餘每日治事之時間,即入室辦公,未暇深究……

這就是說,那天他已發覺有點異常的動向,隻是“未暇深究”。

傍晚,蔣介石“招張楊於與各將領來行轅會餐,商議進剿計劃”。

“張楊於”,即張學良、楊虎城、於學忠。於學忠是山東蓬萊人,原在吳佩孚手下任長江上遊副司令。吳佩孚倒台,他轉入奉係,任東北保安司令部長官公署軍事參謀官;1930年9月,任東北軍第一軍軍長;1935年6月,調任陝甘邊區“剿匪”總司令,又任甘肅省政府主席。在東北軍中,他的地位僅次於張學良。

蔣介石所說的與“張楊於”商議“進剿計劃”,亦即準備於翌日下達第六次“剿共總攻擊令”。

不過,“楊於”未到,張學良本來也不去華清池的,因為那天晚上,張、楊、於聯名在西安城裏綏靖公署新城大樓宴請蔣係軍政大員。傍晚,蔣介石來電要張學良去華清池,張學良隻得從命。

蔣介石與張學良共席,他發覺“漢卿今日形色匆遽精神恍惚,餘甚以為異”。漢卿,即張學良。蔣介石直至“臨睡思之,終不明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