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顫抖的想從地上爬起,幾次靠右腿發力,彎膝,右手搭在膝蓋上,左手撐在地上,想要爬起來,但是渾身上下發軟,起不來身,跪倒在地。
明眼觀眼,鼻觀鼻。
你道是奇怪不奇怪,按理說像明這樣的老好人,應該不顧時間地點人物的就去幫人啊,咋到了王爺跟前,仿佛就成了木頭人。
端木瑾仰著頭,閉著眼,神態安詳,像是睡著一般。
夜慢慢的靠著雙腿在地下摩擦,一步一膝蓋的向最近的柱子移去。
茉莉花香越發的濃鬱了,隔著一層紗製簾子,在燭火的照應下,簾子上閃現的影子,跳著熱烈的拉丁舞。
夜終於跪趴到了柱子下,他抬起雙眸望了望床上的如竹如蘭之似的人物。
終是失望的垂下頭,小腿不停的打顫,肌肉不由自己的抽動。原先白皙的手,現在沾滿了灰,但是仍可清晰可見青筋。
靠著柱子,夜的薄唇微張,有點像在陸地上垂死的魚,拚命的吸納氧氣。
然後抬起腳,打算出去。才邁一個步子,就打了一個趔處。
他的腰板穩了穩,然後一步一步的挪出去。
待他走到門口,端木瑾吐出:“我不喜歡摸著血痕累累的肌膚。”
夜頓了頓,然後小心翼翼的答道:“是。”
“你觀我那新娶的王妃如何?”端木瑾拿起翡翠色象牙鼻煙壺。
“昨晚,我觀王妃初次看到該場景時,嚇的麵色全無。”明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但是後來她在次醒來之時,她投來的目光是。。。。。。”
明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形容,還是該如何說出口。
“平淡,習以為常。”端木瑾深吸了一口鼻煙壺裏嫋嫋冒出來的氣體。
“是。”明點頭。
“你說,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前後的反差怎麼這麼大呢?”端木瑾喃喃自語道:“白天看她有什麼反應?”
“端莊,嫻淑。”明遲疑了一下,給出了答案。
端木瑾指節分明的食指,拇指摩擦著翠綠色象牙鼻煙壺:“王妃剛來,你可以多和王妃談談心。”
“是。”明在地上磕了個頭:“屬下告退。”
“上官秋天,上官秋天。”端木瑾清晰的看著翠綠色象牙鼻煙壺上印出自己帶著探究的笑。
他記得他朝那個女人一笑,那個女人隻是驚到了和。。。。和惋惜。
真是好笑,她是第一個敢對自己惋惜的人。她憑什麼對自己惋惜?翠綠色象牙鼻煙壺“啪”的一聲碎了。裏頭的黃色的粉四散,沒過一會,煙草味就與茉莉花的味道融到了一起。
可憐的上官秋天哦,她還不知道自己被獵手注意到了,還在那裏扮演著自己賢良淑德的王妃角色,一點一點的入戲,一點一滴的被套上了角色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