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因是初春時節,天上隻見點點星光,月色黯然。
安靜的趙王府內,水清淺交代完碧荷一些事情後,便穿了一身夜行衣從窗戶處飛身而出,很快便宛若輕燕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水清淺出了趙王府後,穿過朝歌城內的大街小巷,最後竟然進入了右相府內。
輕車熟路的繞過重重守夜的府兵,水清淺徑直到了右相的書房外。乘著門外府兵換崗的刹那,水清淺便悄無聲息的從一處窗戶內翻身進了書房。
借著窗戶打開的縫隙看了一眼外麵,見那些府兵並沒有發現她進來,水清淺迅速走到屋內的一座巨大的書架前。伸手握住書架上的一尊毫不起眼的玉佛,隨著水清淺手腕輕動,那書架也開始慢慢移動起來,露出了書架後的暗門。
水清淺嘴角微挑,彎身進了暗門,往前走了一小會兒,便進了一個堆滿了奇珍異寶的石屋。
目光無聲掠過滿屋的珍寶,幾乎沒做任何停頓,最終落在了左側牆邊架子上的一個紅色錦盒上。
快步上前將那錦盒打開,一顆拳頭般大小的血紅色果子便赫然入目。
水清淺嘴角微勾,將錦盒合上,正準備拿東西走人,誰知道錦盒剛剛離開那架子,室內便想起一陣刺耳的鈴鐺聲,同時那暗門也開始緩緩關閉。
水清淺知道觸動了這裏麵的機關,拿了錦盒在那暗門關閉之前出了暗室。
此刻書房外已是燈火通明,人影晃動,顯然已經驚動了右相府的府兵。
目光掠過四周,見隻有她進來的那處窗戶外麵隻有零星火光,顯然還未有府兵來得及圍過去。水清淺腳尖一點,長袖一拂,窗戶打開的刹那,她也跟著斜飛了出去。
剛剛出了窗戶,迎麵便是一柄長劍刺來。水清淺手腕一揚,一把短劍迎上長劍,同時一個側踢,將來人給逼退了數步,但是這一刹那,她也被逼落在了地上。
“大膽賊人,還不快束手就擒。”兩人交手的刹那,四周已經聚滿了不少持刀和弓箭的府兵。剛剛與她交手的人長劍斜揮在側,厲聲喝道。
水清淺柳眉微挑,正在思量如何脫身之時,倏然右相府另外一側傳來一陣慌亂的叫喊聲,眾人循聲看去,便見另外一側的右相府火光衝天,濃煙直上。
乘著眾人分神之際,水清淺腳尖一點,人便朝著旁邊的院牆上飛身而去。韓冰見狀,本欲追上去,誰知剛剛飛躍而起,另外一道人影便從院子外飛掠而來,揚手揮出數十枚柳葉狀的暗器,一把攬過剛上牆頭的水清淺朝著夜色中飛掠而去。
下方的府兵見狀,紛紛開始放箭。可是來人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帶著水清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連追都無法追。
韓冰氣惱至極,旁邊此時又有人過來讓他調人過去救火。韓冰思量半晌,留下一半人繼續守著書房,自己則帶著另外一半人過去救火。
月明星稀,西風漸起。雖是初春,可是吹在臉上,依舊帶著幾分寒意。
水清淺被突然竄出來的黑衣人徑直帶到了朝歌城外的一處河畔前,落地之後,手卻依舊緊緊的握著水清淺的腰,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閣下抱了一路,也該放手了吧。”水清淺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黑衣人,似笑非笑的說道。
一路過來,水清淺好幾次都有機會下手殺了他。可是一想到剛剛他在丞相府故意縱火替她解了圍,又想到他的速度奇快,亦是高手,水清淺便暫時壓下了動手的念頭,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佳人在懷,我可舍不得鬆手。”那人聞言,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眸中立刻透出絲絲笑意,溫潤的聲音仿若三月的春風,聽在人耳中甚是舒服。
有那麼一刹那的錯覺,水清淺幾乎以為眼前的人就是那白天剛剛奪走她初吻的江疏影。
水清淺目光微動,倏然一掌打在那人左肩上,右手同時揮向那人的臉上,想要奪下他的麵巾。
誰知來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會這樣做一般,在水清淺出手的刹那便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側身一躲,同時手中軟劍無聲挑出,水清淺隻覺得麵上一冷,自己的麵巾反倒先被對方給挑了下來。
看見水清淺那幹幹淨淨,完全沒有紅疹和那道蜈蚣似的傷疤臉,對方似乎楞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後眸中便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被人就這樣奪了麵巾,水清淺又氣又惱,立刻就要舉劍朝著麵前的人刺去。
“喂,別動手,我也給你看我的臉,咱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那人見水清淺又要動手,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舉起雙手和她商量道。